云忆寒也没有怪他,问道:“她有说之后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是直接杀掉,而要将她骗出来?
若水道:“夫人并没有和我说,但是却告诉了镜。”
“那他有告诉你么。”
若水点点头,咧嘴笑了:“镜说他一个人搞不来,这宅子里的其他人都派出去窃取江湖上的一切秘密消息了。夫人她……”若水敛住笑容,表情有些奇怪:“夫人她说要将乐明砂挂在城墙上。”
若水听镜说的时候就十分奇怪,为何要挂在城墙上?难道要完成什么神秘的仪式?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要将一个大活人挂在城墙上头,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水不明白,云忆寒却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的宫泠羽,便是死在城墙之上的——浑身鲜血,一箭穿心。
所以她这只狠心的小野猫,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将世子妃乐明砂哄骗出来应该算不上难事,最难的在于,如何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乐明砂挂在城墙上,而且有时间让她报了当年的仇恨呢?
云忆寒沉吟了一下,一时没有想到应对的法子,他又问若水道:“她可还有其他的仇家,眼下还活着的?”
若水思考良久,吞吞吐吐道:“当年那些联袂害死宫家人的凶手,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世子府里头的人,毒王谷的叛徒、还有……”若水倒吸了一口冷气,慢慢吐出三个字:“南诏王!”
南诏王也算是当年宫家灭门案的凶手之一吧?毕竟是他下的命令……可是,宫泠羽,当真连南诏王也敢杀么?
祭司大人……难道也想和她一起对抗朝廷?
若水并不知道的是,云忆寒已经暗地里杀了很多的人,都是为了宫泠羽。他以后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但那些危险的人物,她不想让活下去的仇家,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都会替她解决。
云忆寒沉思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居然再次渗出血迹来,若水看到了,大惊失色,连话也忘记说了。云忆寒淡淡的目光循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了自己雪青色衣袖上斑驳的血迹,并未有所触动,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自言自语一般淡淡的说:“想不到他有这么厉害……”
这伤是他杀容笙时,一个不注意被他刺到的,原以为这伤不算深,想不到越发的严重了。容笙的功夫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举世的高手,他的招数也只能说是平平,即使是身体不济的云忆寒,在对付容笙那样一个武夫时也是绰绰有余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的那把剑。
云忆寒眉梢微挑,他当真没有去注意过容笙的那把剑有什么古怪。
若水还一头的雾水,云忆寒也不打算给他解释,信步离开,说道:“给我换药吧。”
小羽给他才换好没多久的药,就又要换掉了。
夜王府——
夜云轻带着手底下的人,按照世子殿下的指示,一条一条逐一排查那些马车的痕迹,封锁道路一天,翌日便放行了,否则民怨会越积越深的,结果倒好,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什么也没有查到。
什么也没有查到……或许对林许来说,是件好事吧?可是,她与世子殿下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情仇,世子要这般不顾一切的寻找她?这么多年,夜云轻从来没有见过燕倾这样寻找一个女人。
林许是夜云轻除了凤珈临以外唯一的朋友,或者说,在他长达十几年的伪装里,唯一的朋友。
是朋友,却比普通朋友关系还要深;或者说,还有其他什么情愫么。
夜云轻一双料峭的桃花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深邃,恰好被走在他身侧的凤珈临捕入眼中。凤珈临对夜云轻好,是真的好,他也看得出来,世子殿下要找的那个女人,和夜家小王爷也有着不浅的渊源,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能够让世子和夜小王爷都为之变色?
夜云轻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冷不防从旁边角门闪出一道人影,夜云轻没有注意,两个人愣是撞到了一起,那人是突然窜出来的,行色匆忙,凤珈临也毫无防备,来不及拉住夜云轻,只听“哎哟”一声,那人的包袱掉在了地上,凤珈临连忙捡起,目光向上望去,惊讶道:“筱安丫头?”
这时夜云轻也看清了撞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妹妹夜筱安,夜筱安看到这两个人,如临大敌一般,从凤珈临手中抢回自己的包袱,一声不吭闷头就要离开,夜云轻施施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去哪里?”
“哥!”夜筱安有点急了,四下张望,最后压低声音道:“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没看见我成不成……”
夜云轻好笑的看着她:“我哥哥我又没瞎。”
“筱安丫头,这是去哪里?”凤珈临一脸的坏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