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羽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里,药草的香气让她由内而外的感到放松。
这些日子她实在疲惫,开始不知道自己怀孕时,熬夜、算计,过得并不好,身体不受控制的瘦了很多。她不能再这样了,仇是要报的,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她也要。
她想好了,活着本来就不容易,想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日子,更不容易。
这个孩子,她要。云忆寒,她也要。
开始说那些再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的话,是她的过错,她为自己的过错买单,这怪不得旁人。原本就是她把事情一竿子打死了,她不能因为受到了燕倾那个渣男的伤害,就不接受别人对她的真心。
不能在感情上栽过一次狠狠的跟头,遍体鳞伤了就不敢再爱。
燕倾对她的伤害,她迟早都要找他赎回来的。可她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就把这样的伤害延续给云忆寒。
云忆寒一开始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心里都有数。
更何况,她对他,除了喜欢,还有那么多的……心疼呢?
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和云忆寒说起过,但是她相信有一天,她会把所有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全部都告诉给云忆寒。
她不想再骗他。
“唉……”
不知道那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呢。
冷不丁的,宫泠羽想起初次见面那次,云忆寒想抢“月魄”,并且告诉她,她活不过明年春天了。
背后蹭的出了一层冷汗。
了解之后宫泠羽发现,云忆寒绝对不是一个会危言耸听的人。
尽管他会骂人,也会爆粗,像个泼妇一样耍赖,但是他是不屑去骗人……不对,那个时候在燕王墓里的云忆寒还是不屑去骗人的,但是如今的,嗯,她不好说啊……
宫泠羽低眉敛目,目光落在三连戒上。
这戒指她藏得好啊,好几次离燕倾那么近的距离,他竟然都未曾察觉到。
也是,燕倾若是不想用他那高贵的眼睛正眼瞧你,又怎么会把目光正视在你身上呢?
宫泠羽泡完药浴后,找了条细细的水晶链子出来,摘下戒指,穿成项链重新戴回了脖子上。
戒指空间无比的安静。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里其实,空旷寂寞得让人感到可怕。
在世子府的房间的床下有云忆寒拿来的暖玉,宫泠羽便挑了两个精致的手炉,从戒指空间出来以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可是……却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
云忆寒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他。
想正确迎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后,宫泠羽也是对云忆寒敞开心扉,其实呢,看不见他的时候,她也有点小小的思念他。
假装没发觉云忆寒在,宫泠羽踢了鞋子,一脚踩了上去。
“唔……”
不知道踩在了哪里,云忆寒难受的发出一声闷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娘纸……”
宫泠羽“扑哧”笑出声音来:“这才一日不见,你就变成大舌头了?”
“嗯~~大舌头?我的舌头可不大,你不是知道的嘛?”
“来干什么?”
“你的床太凉,我来给你暖暖~~”
宫泠羽笑着钻进被窝,第一次毫无算计的、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云忆寒,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的被窝冷多了?你是来‘冷床’的吧?!”
她真的好想告诉云忆寒,她肚子里面有了宝宝,她和他的宝宝。
可是,时机还不对。
与此同时,距离南诏王城数百公里外的灼月城——
郊外,乱葬岗。
忘川为了躲避天劫,逃到了乱葬岗外的一处山洞。
冷月下,山间雾气浓烈,乱葬岗里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叫声,随处可见幽蓝色的鬼火。
浓雾深处,一个绿衣少女提着盏灯缓缓出现——
忘川见到她,美丽的脸上浮出一丝不耐烦,他蓦地站起来,夜空顿时划过一道惊雷——
“你到底是谁,跟了我这么久,想做什么?”忘川眼中幽幽绿色倏然亮起,语气充满了戒备。
绿衣少女掩唇嬉笑,手中的纱灯一颤一颤的摇动:“我叫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