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月一脸阴测测的笑容,抱着孩子离开了……
留下花颜雨怔在原地,满是不解。
身边的丫头们都在劝着她什么,却只有站在不远处看戏的宫泠羽一人,注意到了花颜雨悄悄握起来的拳头。
宫泠羽勾唇一笑。
花颜雨看起来也不是表面上这么任人欺凌呢,她到底在伪装些什么呢?
宫泠羽头又有些疼了,她便去了厨房,煎了药喝下去,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用的,忘川不好,她也不会好,可她还是吃了药。
十一月下旬,马上就要进入隆冬腊月了,天色暗得十分早,宫泠羽回到房间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她坐在桌边陷入沉思。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乐明砂推门进来,她今日穿的衣裳有些紧,小腹凸起的部分十分明显,她扶着腰进来便问道:“我听容笙说你病了。”
她的声音隐隐透着股急色,但宫泠羽心中却清楚,她着急的并不是她生病了,而是病中的她是否能够帮到她。
宫泠羽起身朝她福身,行礼,道:“发热而已。”
“你坐下说话。”乐明砂招呼她,自己也随之坐了下来,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愁容。
宫泠羽笑道:“世子妃可是遇到了难题?”
乐明砂看了一眼外面,似乎确认无人后,方对她道:“林许,你现在可是我的军师,你要帮我支支招啊。”
“世子妃请讲。”
乐明砂又瞧了瞧外面,低声道:“你那里有没有能让人毁容的药?”
宫泠羽假装诧异:“毁容?”
“嘘。”乐明砂竖起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宫泠羽点头,同样小声说道:“一定得是毁容的药么?别的不可以?”
“那个贱人胚子一张狐媚脸和宫泠羽的一模一样,殿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每次见到她,都跟见到宫泠羽似的,那种表情,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露出来过。只有毁了花颜雨那张脸,才能彻底让殿下不再惦记着她!”乐明砂的声音变得阴狠起来。
宫泠羽听明白了,敢情是因为花颜雨的脸和过去的她有五分相似,才会得到燕倾的宠爱?可是不应该啊,燕倾这般恨她,怎么会宠爱花颜雨?
这矛盾倒是让宫泠羽有些捉摸不透了。
“林许?”
听到乐明砂的呼唤声,宫泠羽回过神来,看着她,笑道:“回世子妃,正巧今日我回来时,遇到了一件事情。”
“何事?”
“我看到了慕容侧妃正在和花侧妃吵架,起因是因为宝儿小主子。”
乐明砂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想到了什么,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手里没有能让人毁容的药,倒不如借宝儿小主子,杀杀花侧妃的威风。”宫泠羽笑着接下乐明砂的话。
乐明砂想了想,阴森森的一笑:“到底还是祭司院出来的人脑子好使,我身边若是早有一个你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我便可省却不少心思了。”
“哪里哪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世子妃乃是在下的衣食父母,为你分忧是我分内之事。”宫泠羽随口附和道。
乐明砂点头,冷笑,眸中浮出一丝杀气:“做事便要做的绝一些,既然我的孩子快要出世了,你便帮我想些法子,让府里头那些小兔崽子都消停一些。”她停了一下,声音愈发的冷:“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
“是。”宫泠羽微微低下了头。
乐明砂所说的“消停”是何用意,她再明白不过了,其实乐明砂对燕倾就是想据为己有,可惜她没什么能够让燕倾独宠她一人的资本,所以她只好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如今她有了身孕,便想想法设法的让燕倾只有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孩子,也算是有了孩子便有了筹码。
乐明砂打算的倒是不错,只可惜商议的对象是她,便大错特错了。
听说今夜燕倾在夜侧妃处休息,宫泠羽便趁着夜色,潜进了花颜雨的院子。
花颜雨同其他的侧妃、夫人等女眷,全部在西北角的畅清园,但她有个自己独立的小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只是时下是冬季,都只剩下了一些残花断梗在外头,借着苍白的月色,宫泠羽觉得那些花梗有些眼熟。
走近了查看才发现,这些竟然都是夕雾花。
“夕雾……”
红色的夕雾,宫泠羽的最爱。
“唉。”
忽然间一声幽幽的浅叹,惊扰到了宫泠羽,她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的竹林。
冬天的竹林里一片阴冷,竹叶还在,只是颜色暗淡,近乎枯萎。
对面房间的窗户半敞着,里面的人似乎并不觉得寒气袭人,这么晚了竟也不关窗。
屋内一灯如豆。
透过半敞开的窗子看到,昏黄的灯光下,花颜雨披衣盘坐在榻上,榻上的小几上放着什么东西,泛着珠光。
花颜雨纤纤的玉手,挑起那珠光宝气的东西,反复的端详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着看着,宫泠羽的瞳孔忽然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