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羽走后没几分钟,忘川的脸上便恢复了如常的笑容。
他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忘川的房间后面是个湖,此时初冬,天气异常寒冷,这时节的夜间湖面便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清晨要等太阳出来好久,湖面上的薄冰才会化开。
忘川脱了自己的衣裳以后,便打开窗子,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寒冷的湖水如冰刀一般很快便将忘川的身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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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泠羽从墙上的孔缝看到了隔壁房间里的情况。
镜的面前,站着一个提着双剑,警惕性很强的男人,方才镜已经两次邀他落座,但是他竟然连坐下都是不肯的。
这个人便是桑与。
如此小心翼翼的人,除了燕倾,宫泠羽当真想不到还有谁能教出来这样惜命的手下?
桑与最终还是没有坐下,就那么站得笔直的同镜讲话。
而他们的谈话内容,更加让宫泠羽觉得她今夜出来真的是不虚此行。
——桑与亲自来,花重金要查当今世子妃的孩子是谁的。
宫泠羽一听到这话就笑了,肯定是有事情啊。
桑与对燕倾忠心耿耿的,他待着没事肯定不会自己来查乐明砂的孩子是哪个的,除非他是受了燕倾的意。这种事情燕倾不方便抛头露面的,而且他查自己的妻子,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才会派对他忠心耿耿的桑与来。
更何况,一千两黄金,他桑与给燕倾干十辈子也不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啧啧。”宫泠羽小声啧道,将一边的山水画移回原处,挡住了那个可供偷窥的孔隙。
燕倾既然怀疑乐明砂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么他肯定私底下派人去调查了,他那种人,能自己查得到的就不会让别人去查。否则到时候还要去灭帮他查消息那个人的口,很麻烦的。
燕倾做事就是这么绝,并且这么些年没有在一起,宫泠羽也深刻的明白,燕倾的狠绝是不会随着时间而减少的,他只会变得更狠、更绝、也更加残忍。
燕倾的怀疑必定不是空穴来风的,一想到乐明砂给燕倾戴了顶绿帽子,宫泠羽就止不住的想笑。
燕倾啊燕倾,你也有今天!
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她一定要给燕倾送个大大的绿帽子!镶金边的!恭祝殿下喜当爹啊!
镜送走了桑与后,宫泠羽便将他叫来了自己面前。
“坐。”宫泠羽示意镜坐下。
镜点了下头,坐了下去。
宫泠羽道:“刚才我都看到了。”
镜道:“公子有何指示?”
“查。”
“是。”镜点头。
宫泠羽思考了一下,又道:“最近为何夜王府与世子府来往密切?”
镜沉吟了道:“公子是指,夜家小王爷与世子来往密切一事?”
宫泠羽颌首。
镜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只是还未有结果,倒是……”
镜不是个言辞吞吐的人,见他犹豫,宫泠羽便道:“有什么话讲便是。”
镜点了一下头,道:“倒是东篱国凤翎王府的小王爷,一直住在夜王府里头,跟夜家小王爷同进同出的。”
“哦?”宫泠羽奇道:“凤翎王府……凤珈临?”
“是。”
“把他的资料给我一份。”
宫泠羽吩咐完毕,镜便起身走到了一面没有挂着任何字画、光秃秃的墙壁前,他伸手在某一处敲了一下,墙壁上便弹出来一个暗格,如药店里面放着各种草药的柜子那般,镜提笔写了张字条丢进去。接着那暗格便弹了回去,墙壁后面传来各种齿轮、锁链转动滚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墙壁里面传来“叮”的一声,那暗格又弹了出来。
此时,里面已经多了一份文字资料。
镜将资料恭恭敬敬交到了宫泠羽手上。
宫泠羽随便翻了翻,便合上了,道:“多派些人手,密切留意夜云轻的动向,他都与什么人有过接触,都要记录在册。”
“是。”镜答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夜家小王爷近日不仅与世子殿下来往密切,还与祭司院一位白衣弟子有着秘密的往来,并且,两人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祭司院?宫泠羽眼神闪了闪,笑道:“说来听听。”
“夜家小王爷近日总是去信到祭司院,属下曾派人拦截过,但没有成功,怕惊动了祭司院的人,便没有再下手。每次去信之后,祭司院里面都会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出来与他相会。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那个姑娘好看吗?”
“……好看。”镜也曾亲自跟出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