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忆寒十分委屈,分明是这狐狸先挑战他的,怎么到头来反倒又成了他的错?
但是自己的媳妇儿是不能说的。
在别人面前,媳妇儿的话永远都是对的——说书先生语录。
云忆寒默默放下了筷子,飘到了外面。
宫泠羽也懒得管他,给凌波夹了几块肉,给阿摇盈满了汤,最后看着忘川,叹气道:“别理他,咱们吃饭。”
临时用餐的地方在竹里馆外面的二层小楼里,云忆寒出来后,便直接朝着只剩下一半的摘星楼去了。
祭司院随处可见断壁残垣,全是被烧焦后的残迹,云忆寒也并未让人去修葺,当下,休息调养才是当务之急。
摘星楼从百尺危楼变成了三层小楼,倒也颇有些意境,桃绯夫人正在微微有些凌乱和狼藉的顶楼上站着,见到云忆寒来,笑靥如花的朝他打招呼。
云忆寒在她几步之外站定,道:“这些日子以来,还是要谢谢你。”
桃绯夫人掩唇道:“咦?我没有听错吧?堂堂的祭司大人竟然还会道谢?”
云忆寒面无表情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但你也要记住,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知道。”桃绯夫人目光放开了一些,盯着他,道:“你就不后悔么。”
“为何这样问?”
“为了一个女人,你宁可付出这么多,可我看来,她的心思并非全在你身上。”
“至少有在我身上的部分,便是值得。”云忆寒又露出了那副只有提起林许时才会出现的表情,让桃绯夫人又嫉妒又生气。
“记住,守口如瓶。”云忆寒淡淡瞥了她一眼,纵身从摘星楼上跳了下去,身如鬼魅,极快的掠过地面。
夜王府——
凤珈临的双手被麻绳紧紧捆住,绳子的另一头,攥在他大哥凤则年的手中,凤则年脸上厉色显现:“你到底走不走?!”
凤珈临道:“你都把我绑了,还来征求我的意见做什么?”
凤则年十分无奈,这个最小的弟弟,却最不让人省心。他拉着绳子,将凤珈临扯回房间里,关上门,苦口婆心道:“南诏的事情不让你插手是为了你好,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如何向我们的父亲交代?”
凤珈临气道:“我能出什么事情?南诏的事情乱,东篱的事情就不乱了么?一样是乱糟糟的,我在哪里不一样?”
“你……”凤则年真的是给气到语结了,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稍一松开绳子,凤珈临便想跑,只是这绳子掉到地上,被他用脚牢牢踩住了:“我实话与你说吧,南诏朝廷,局势动荡不安,恐怕将来要有大事发生。你知道南诏过去为何会一直风平浪静,国泰民安吗?”
凤珈临摇摇头,这一席话都把他说懵了。
什么朝廷,什么局势,他从来不去深究的,他只是随心所欲,他从小就在夜王府长大,对夜王府的一切都有感情,反而是凤翎王府让他觉得陌生!
他才不管南诏过是国泰民安还是民不聊生,——或者民不聊生对他来说更有利,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夜王府全部都搬到东篱去,东篱好歹也是山多水多环境好,不像南诏,虫子多空气还湿热。
凤则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长长一声叹息:“南诏富裕,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可国内却一直平安无事。因为有两大势力,势均力敌。就如一个池塘里的两条鱼大王,能让这一池水都归于平静。但若有一天,有一方的势力被打破,局势便会动荡起来!”
凤珈临听得似懂非懂:“什么鱼——大哥的意思是,夜王府和祭司院?”
凤则年瞪了他一眼:“你把夜王府当成家,
可夜王府南诏的地位可没你想的那般重要!”
“那祭司院是对的?另一条大鱼是——”
“想想那夜家小王爷是给谁办事的?!”
凤珈临恍然大悟,唏嘘道:“原来是世子殿下!”
凤则年头疼不已,真是拿他没辙!
傍晚,宫泠羽在自己房间的躺椅上惬意的躺着,躺椅是放在窗边的,秋意正浓,听着外面婆娑的风声,看着摇曳的树影,再看着月亮一点一点爬起来,心情无比的舒畅。
她的手里,正捏着一只锦囊。
是怀真临死前托小僧弥交给她的锦囊。
怀真说,让她务必在最需要的时候才能打开。
自从有了这锦囊,每一次的危急关头,似乎都成为了最需要的那一刻。可她也只是想一下,却并没有打开过。
带着这锦囊在身边,就像身负万千智慧的怀真还活着一样。
时至今日,她都无法相信怀真做了那样的事情,然后自杀离开了人世。
砰。
突然一阵不小的动静,打破了沉静的秋天夜晚。
宫泠羽蓦地坐直了身板,便见忘川一身是血的从门外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