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羽没有想到,云忆寒还是惦记着她的戒指。
云忆寒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林许。”他叫她,声音低沉流丽,蛊惑人心。宫泠羽心中默念,还好他叫的是林许,不是宫泠羽,不然此刻,估计她的鼻血都得喷出来了!
云忆寒这个祸水妖孽。
云忆寒叫了她的名字以后便再无下文,宫泠羽攥着眉头凑过去,晃了晃他的手臂,有些撒娇的味道:“云忆寒,桃绯夫人什么时候离开?”
云忆寒低头看她,奇道:“她还没有走么。”
“……”宫泠羽撇撇嘴:“她当然舍不得走。”
“她欺负你了?”云忆寒道。
宫泠羽猛点头,愁眉不展的说:“打也打不过,她还天天威胁我。”
云忆寒好笑的看着她:“还有人能威胁你?”
宫泠羽讪讪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是人家一岛之主的对手?”
云忆寒思忖道:“你的灵力,应该已经增强了吧?”
“你怎么知道?”宫泠羽反问,问过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云忆寒说过,他“渡”元精给她,那天晚上她没有同意,他说他也不是很愿意,这件事便不了了之。直到前天夜里,他们……宫泠羽有点心虚,目光不自然的落到别处,心情紧张起来。
云忆寒缓缓道:“上次你发烧,我给你渡了一些灵力,没有告诉你,原以为你会发现。”
“我发现了。”宫泠羽连忙接下他的话,顺水推舟假装道:“我还奇怪灵力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厉害了。”
“反应迟钝。”云忆寒的语气带了几分宠溺,他自己没有发现,宫泠羽也没有发现,她紧张起来的心情,微微放松下来。原来云忆寒以为的是这样,她白捏了一把冷汗。
云忆寒看着她,倾城之颜笑意深沉。
宫泠羽晌午才和云忆寒说了桃绯夫人的事情,下午便得知那个女人竟然搬出了祭司院。
她还很纳闷,怎么突然就走了,后面一问才知道,是云忆寒把她轰出去了。
宫泠羽心情大好,主动约了云忆寒一起喝酒,就在花园湖边的长亭里,用今年的新梅子煮着一坛老酒,酒香飘出了十里,醉人的醇。
忘川站在走廊里,看着亭中对饮的两个人,眼睛就要冒出火来。
小羽这是打算亲近云忆寒了么。
就像当初亲近夜云轻一样。
今日祭司院的云忆寒,便是几个月以前夜王府的夜云轻。
而云忆寒,对小羽也是不一样的。
同为男人,忘川自然感受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种想要将小羽完全霸占的气息,和他吃醋的表现。
忘川自嘲的一笑。
小羽的心根本从来没有在过他的身上,哪怕是伪装,都不肯对他,像对待夜云轻、或者云忆寒这般。
那天清晨下着雨,他从茶楼跑出去,原本是想站在雨中痛快的淋一场的。
可是淋雨会生病,会发烧,他一旦发烧,小羽也会发烧。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他心疼她。
然而小羽呢?她是否知道自己为了她,做过这么多的事情?
还是她一早就笃定了他对她的感情,所以才会一味的忽略于他?
她一定知道的。
无论她怎样糟蹋自己,怎样作践他,他都不会离开她的。
这与人和妖之间的契约无关。
这只是他对她的感情,无可取代。
在他的心里,宫泠羽第一。
没有人第二。
良久之后,忘川伤神的离开。
长长的走廊似乎变得漫无尽头,怎么也走不到边,忽然面前人影一闪,若水出现在他面前,手中还捧着花。
若水平日里是个聪明的人儿,可都说陷入爱情中的男女,智商都不怎么好使。就比如若水,他并没有注意到忘川的情绪不对劲,捧着刚刚从花园里摘出来的花,献宝似的递给忘川,扭捏道:“这是,这是刚采下的花,你拿回去,找个瓶子插一下,还能开好几天的……”
不等若水的话说完,忘川便冷哼了一声,大步从他身边挤过去,若水手中的花被碰掉在地上,忘川头也没有回,挺胸抬头的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还踩着若水的花走了几步。
在忘川的心里,若水是对云忆寒忠心的,他讨厌云忆寒,也连带着若水一起讨厌。
尤其是上次被小羽说过,若水看上了他之后,他就更加对他没有好感了。
臭男人,恶心死了!
若水看着地上被碾成了泥的花,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女孩子喜欢。这送花的手段,还是他偷偷跟着祭司大人出去,看他在坊间听那不靠谱说书先生提起来的,说书先生说的许多新鲜词儿他都听不懂,但是祭司大人都记住了,什么包养什么的,并且他亲耳听到过,祭司大人说给林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