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羽心中无明业火腾地就烧了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刚刚放出去的气息查到附近没有人,心中一个想法忽然冒了出来,她方向一转,伸手一拉,将云忆寒和自己都拖进了他的房间里。
云忆寒显然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那双如秋水般的明眸也跟着迷离起来。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这双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的眼睛,更加的漂亮、动人。
宫泠羽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云忆寒的身体明显一滞,但很快,他回吻住了她。
宫泠羽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星眸中流光百转,闪耀着动人的光彩,竟是前所未有的摄人心魄。
云忆寒动情了。
宫泠羽心中稍作舒缓,媚术她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了,久到让她自己都怀疑,她到底还会不会用这种手段了?
很明显,她还是会的!
一吻还未尽兴,云忆寒的身体便慢慢倒了下去,宫泠羽扶着他一直走到床边,脱掉他的鞋子扶他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又不嫌麻烦的把敞开的级扇窗子关好,只留了离床榻最远的一扇通风透气,她做完这一切,半跪到床边,鬼使神差的望着云忆寒的睡颜。
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他风华的半边脸颊,新月般的两道眉下是长而卷翘的睫毛,细密,却薄如羽翼。
这双有着旷世之姿的眼眸虽然紧闭着,她却记得住这双眼看着你时,你心中砰然乱跳的感觉。
有句话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云忆寒,其实不仅是他说过她的这双眼睛熟悉,她也觉得他的熟悉啊。
他深邃的眼眸、他傲娇的脾气、他生气时看着你的眼神,他迷离时的神情……她都觉得那样的熟悉。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半晌,宫泠羽发出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她走后没多久,原本在床上“昏迷”的云忆寒,竟然慢慢坐了起来!
宫泠羽披了件黑色的斗篷,出门后翻墙出了祭司院,那高高的红墙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翻越,但对她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她轻轻松松的翻过去,轻车熟路的,云忆寒踌躇了一下,也跟着她翻了过去。
在自己的家里也要翻墙出去,云忆寒真是觉得够了。
但是若不翻着,又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下一步会去哪里?万一跟丢了怎么办?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
九王府——
门口排了三辆马车,在丫鬟的簇拥下,黎甜儿撑着伞走到了门口。
她脸上尤挂着未干的泪痕,但眼神却无比的坚决。
义兄说了,留在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身边,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卑微。
自从嫁给了九王爷,她的一颗心思完全都扑在了他的身上。她出身草莽,知道自己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才貌双全、品行优良,也没有小家碧玉的俏丽开朗,娇俏可爱。她就是一个大老粗,可她为了燕景,真的已经改掉了很多的毛病,然而却不能感化他半分。
雨点斜斜的飘洒下来,透过油纸伞,打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丝丝的冰凉。
燕景从身后追过来,手中拿着一把伞,身边没有跟着仆人,他快步走到黎甜儿身边,欲言又止,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还下着雨呢,要不然,等雨停了再走罢?”
这话一说出来,燕景便后悔了,万一这死女人突然感动,留下来,死乞白赖不走了怎么办?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黎甜儿包子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虽然称不上有多好看,却如晴天舒朗的天气一般让人心情舒适:“不必了,谢过九王爷的好意。”
燕景脸上的神情忽然滞住了。
他蓦然发现,自己还是习惯黎甜儿一言不发,一把给自己拎过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
燕景浑身一阵恶寒。
黎甜儿早该走的,和离书三天前就到了他的手里,但是她的东西太多,陪嫁的东西她都送给了下人们,尽管如此,还是收拾了好几日,直到九王府里面再也看不到她的一点痕迹。
就像从来也没有来过一样。
沉默间,只听得到雨点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无端的让人心烦。
黎甜儿忽然看着燕景,开口道:“过去是我做的不对,我为我愚蠢的一切行动向你道歉。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做你的九王爷,我做我的山大王,江湖不见!”
语落,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当真没有一丝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