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夜云轻怀疑那天夜里救他的人是宫泠羽,但她最后直到离开时也没有承认这件事。
回到啼月楼时,忘川尚未回来,对面云忆寒的房间里亮着灯,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宫泠羽沐浴之后便睡下了。
翌日,樱墨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走的,但云忆寒却是第一个发现他不在的——他一早就过来赶人,不想人却自己走了。
樱墨默然离开,只留下一封书信“致林许”。云忆寒平日里是不屑做出偷看别人的信笺这种事情的,然而这件事和林许有关,他不得不防,怀着樱墨会告自己状的心情,云忆寒拆开了那封信,看到开头漂亮的“小许”二字时,差点把信撕了。
好在后面樱墨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甚至还替云忆寒美言了几句,云忆寒大笔一挥,模仿樱墨的笔迹,在后面加了一些要她对自己好什么什么的话,把信交给了宫泠羽。
宫泠羽知道云忆寒不待见樱墨,但他很君子的没有把信丢掉,反而给她拿过来,倒是更让她怀疑了。一看到信的内容,宫泠羽的脸就慢慢沉了下去,樱墨只说了自己愿意离开,想要趁着还能走云游四海,其它的,就是说了一些云忆寒的好话。
宫泠羽并未看出来后面的字迹是云忆寒添上去的,她只是确定了,云忆寒一定看过这封信——并且是在看到说了他的好话时,才决定把信交给她的。不然以他的性格,这封信被他看到的时候应该就被毁掉了。
云忆寒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繁花似锦,这时,有白衣弟子进了啼月楼,发现他在这边的房间,站在门口,行了礼后欲言又止。
云忆寒道:“有什么事就说。”
白衣弟子微微低下头,道:“大人,院中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宫泠羽闻言,收起了信,目光望向门口的白衣弟子,云忆寒道:“你先下去。”
白衣弟子走后,宫泠羽走到云忆寒身边,疑惑道:“什么叫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云忆寒转眸看向她,道:“这已经是第四具了。”
宫泠羽惊道:“第四具?!”
“死去的都是白衣弟子。”云忆寒淡笑道:“被咬破了喉咙,吸干血,最后死亡。”
宫泠羽若有所思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把那个小男孩带回来以后。”云忆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轻微的惋惜。他虽然平时不怎么亲自教授白衣弟子什么,但祭司院的白衣弟子,每一个都是由云忆寒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不仅容貌是数一数二的俊男美女,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天赋,比如追踪,比如速度,比如缩骨术……
自己手底下的人才死了,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尽管他看起来是那样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宫泠羽想,这件事要是换作了她,肯定早就翻脸了。
宫泠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抬眸看向云忆寒:“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些都是阿摇做的吧?”
“阿摇?”云忆寒轻挑眉梢。
“就是我捡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呀。”
云忆寒道:“若水的确是有过怀疑。”
“那你呢?”她更想知道,云忆寒是不是也有这疑心。
云忆寒道:“你是想护着他么。”
“不想,怎样?”
云忆寒笑了笑:“祭司院一向风平浪静,自他来了以后,白衣弟子才一个个死去,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的嫌疑确是最大。”
宫泠羽道:“那我想护着他呢?”
云忆寒眼中笑意渐浓:“也许是有人刚好利用了这一点巧合,想引诱我们怀疑到他的头上,而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宫泠羽嗯了声,道:“那就这样以为吧,我去看看尸体。”
她转身离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塞进袖中的樱墨的信,在她转身的同时被云忆寒勾了出去。
宫泠羽人都出了啼月楼,云忆寒才看着那封信,眼中的笑意一寸一寸散去,他眸光微变,那封信腾地自燃起来,他捏着一角,丢到了窗外的花圃里。
她身上居然还想留着其它男人的东西,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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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弟子的尸体是在花园一片茶花下发现的。
云忆寒刚才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尸体,但却猜到了会和前几具一样——被咬破喉咙,吸干血死的。
难道祭司院藏了只吸血鬼?
宫泠羽摸了摸鼻子,若水见到她来了,过来打了招呼,宫泠羽道:“听说这都是第四具了?”
若水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之前大祭司说过,对她保密的,眼下她知道了,是祭司大人告诉她的?
若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是,死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