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呀。”宫泠羽的态度还是散漫的,若水额头黑线若隐若现,他真的很难想象,以后祭司院要是交到了这样一个好吃懒惰的货手里,得成什么样子……
原本若水想说的话,想把云忆寒身上那种奇怪的病症告诉她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半晌,若水摇摇头,道:“那我没别的事了,师姐有什么事就去忙吧。”
宫泠羽拿了两块糕点起身,走路没个走路样子的向外蹦跶去,忘川这时才看到,这货连鞋子都是趿着的……扶额,大人这到底是从哪里挖来的这样一个女人,还一心认定她就是下一任祭司?大人这是要毁了祭司院的节奏么?!
宫泠羽几乎把整个祭司院翻了遍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在找祭司大人,其实她只不过是打着找云忆寒的旗号看一下地形而已……尽管祭司院大到她不能把地图熟记心中,但几条路都还是认得的。
没有找到云忆寒,中午宫泠羽便回房间去睡觉。忘川也哄了凌波午睡,阿摇在书房看书,已经看了一个上午。从把阿摇捡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小羽就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他,她就是这样,他想要的东西,她从来不过问。
可是他多希望她能够过问一言半语。
宫泠羽的房间,房门半开,里面的窗子也都开着,吹得帘幔翻飞,他推门进去,绕过屏风,一直在床前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可是怎么也看不够。
世子府——
马上就是七月底了,温如意和尹子兮即将大婚,南诏王并不出席,世子代他出席,可乐明砂却因为那一件衣裳和燕倾吵了架,两个人几天没有说话了。
其实乐明砂心里也明白,燕倾并不是因为那一件衣裳才跟自己有了隔阂。不久之前的流水宴上,那个人栽脏她与九王爷的清白时起,燕倾心里就有了芥蒂。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除非是被逼到一定份上。说来也奇怪,那次流水宴上大肆侮辱她的少年,被云忆寒带走以后便销声匿迹,怎么找也找不到。
接下来就是世子和六王爷在微雨殿,看到了那个冒充宫泠羽的女人,燕倾的魂儿就像是被勾走了一样。她宫泠羽有本事啊,死都死了,随便出来一个戴着她人皮面具的女人,都能把燕倾迷得神魂颠倒。
尔后便是她和容笙回来的路上被刺客劫走,她已经确认过了,容笙身上也是一道伤口都没有。可是,他们却是真真切切的在牢中被那个年轻的蒙面男人用过私刑的。然而,伤口怎么会一夕之间不翼而飞?她和容笙,受重刑都没有死,被丢下护城河也没有死,却好端端的回了世子府。这一切,像是个巨大的谜团,将乐明砂包裹密不透风,她透不过气来,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到。
“罢了。”乐明砂撑了撑肿胀发疼的额头,最近是过得有些不如从前安宁了,她不能因为这些找不到缘由的事情,而让燕倾对自己丧失信心。他说过,他需要的是一位端庄风仪的世子妃,这话六年前他就对她说过。她也明白,燕倾没有很爱自己,所以她只能不断的替自己争取留在他身边最大的机会。她把他的侍妾、侧妃全部都赶到畅清园,也是有这样的用意——只要她在燕倾身边的时间多一些,燕倾会留在她身边的机会就大一点。
毕竟,她没有当年宫泠羽的本事,死都死了,还能让燕倾抱着她的尸体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尽管那时候的燕倾没有留一滴眼泪,但是那种失去什么的剧痛,像一把烙铁,也烙在了她的心上。
宫泠羽,这个人,这个名字,她死后这么多年都让她一样的恨着啊!
外面有人叩门,乐明砂立刻恢复“端庄”的模样,落落道:“进来吧。”
容笙推门进来,他的脸色也很苍白,但他的身体还算好,恢复的比她快一些,乐明砂见他白天来找自己,脸一下便沉了,容笙连忙道:“外头没人,我便进来了。”
乐明砂秀眉微蹙,不悦道:“找我何事?”
容笙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递到她面前。
这是只淡粉色的香囊,做工精细,上面的绣样是一只模样奇怪,展翅欲飞的野鸡,乐明砂见状讽刺道:“你什么意思?你送野鸡绣花给我什么意思啊容笙?!”
她的声音大了些,但发过脾气后,便扶住额头,叹道:“对不起,我最近的心情很不好,说话重了点。”
“无碍。”容笙清美的脸上并未恼怒,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柔软。他眸光闪了闪,盯着香囊上面的”野鸡“,解释道:“这……这是比翼鸟。”
乐明砂闻言,眼锋凌厉的射向容笙,脸色青紫交错,一下站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容笙,你也觉得我不识字,我……我没有见过世面,连比翼鸟和野鸡也分不清楚,是不是?!”乐明砂一下恼了。
在老太傅的寿宴上,容笙为了替她辩证清白,说出她大字不识读书少的话,她生气,但后面在地牢里,容笙那样不顾死活的保护在她面前,这前后,都扯平了,她也就不计较了。可是今天,他拿着这只香囊过来,是要嘲笑自己么?
容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乐明砂声音一下梗了,她别过头去,眼圈微红:“我知道,我出身寒微,不识字,什么也做不好。但是我已经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了啊!殿下他不准我识字读书,我便不识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