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长叹一声,扶住她的肩膀,眼底满是于心不忍:“小羽,人死不能复生。你杀了他们,宫家的人也没有办法复活。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你何必再沾得满手血腥?”
宫泠羽一下一下掰开他的手臂,眸中锋芒划过,她别过身子,冷冷道:“忘川,你若是觉得我这是在造孽,你若是觉得燕倾和南诏的江山不应该有被毁掉的一天,你若是觉得当年那些刽子手都应该快快乐乐的好好活着,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起,你回到戒指空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可离开半步。若你违抗我命……”宫泠羽语气微滞,忘川跟她最久,也最了解她,让她对忘川狠她还是有点下不了狠心,但沉默了片刻后,她仍是冷冷地道:“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忘川震惊的抬起头去看她,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冷绝的话。
宫泠羽偏过头,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决绝的让人心疼:“我是说真的。你走以后,我会让小唐另派人手过来代替你。”
“我不走。”忘川脸上显出急色,哄她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了,那些话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去,好不好?”
“不好!”宫泠羽的火气没有丝毫的消散:“你给我滚回空间去。”
“我这就去准备嫁衣和人皮面具。”忘川温柔的笑,像是听不到她驱逐的话语,转身之后,眼底浓浓的爱意瞬间化为戚戚的哀伤。
忘川离开以后,宫泠羽想起今天云忆寒还没有给她灵力,忘川准备东西还需要会子,这空挡她便打算主动去找他。毕竟云忆寒的手段她也见过,倘若能够为她所用,当真是如虎添翼。
宫泠羽一出门就看到了头顶圆盘似的月亮。
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怎么会有满月?
云忆寒正在白石神殿上吸取日月精华的灵气。
宫泠羽过去时,那一袭雪衣上落了点点紫芒,星火一样闪烁着,美丽得诡异。
穿过一道廊柱,宫泠羽忽然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朱墙上扒着一道身影,定睛一看,不是夜筱安是谁?
好久不见,她似乎也没什么变化。祭司院的墙这么高,她应该爬了很久吧?
云忆寒显然一早就发现了夜筱安,只是他不屑理,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宫泠羽由衷的佩服。
云忆寒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才能这样心如止水,对别人的事情不抱有任何兴趣?
她得出的结论是,这厮一定是在雪原长大的。
云忆寒何许人也?早在夜筱安爬墙时他便察觉到了,只是他懒得管。眼下见宫泠羽也来了,他便向夜筱安出手,一点紫芒飞起,只问夜空中一声闷响,夜筱安摔了下去。
“好疼……”
墙外面传来轻微的吸气声。
宫泠羽缓缓走过来,在十步之外停下,看了眼夜筱安的方向,道:“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下手就不能轻点么。”
云忆寒抬眸看她:“你在夜王府与她关系很近?”
宫泠羽低嗯了一声,道:“不管怎么说,你一个男人都不该对女孩子下手这么重的。忘川也是如此,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而不是要把这些蛮力施加到女孩子身上。”
“用你教训我?”云忆寒眼底妖气浮动,“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宫泠羽摊了摊手,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他听不听她也管不到,实际上,她也没有想过要云忆寒听她的。下一秒,宫泠羽灿然一笑,朝他伸出手:“谁要教训你?那不过是谏言而已。呐。我现在就是找你来办正事了。”
云忆寒丰姿如月光,缓缓起身,他身上那些紫色的光芒落花一般滑落在地上,他身形一闪,便站定在宫泠羽面前,微微低下头,迎上了她诧异的目光。
他的速度……何止是快!
就算是她,在这不过眨眼的时间移步换位,也会留下影子,可云忆寒根本就快到连影子都没有。这不像是轻功。
轻功哪有这么快。
云忆寒月白衣衫迎着风猎猎飞扬,幽丽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间的落寞。
偏偏这种落寞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也成了一种美。
云忆寒沉吟道:“我有一种办法,可以不用每天只给你一点灵力,也不至于让你无法承受爆死。”
“什么办法?”
云忆寒凝眸看着她,神情有些迷茫,眉间有些犹豫,半晌,淡淡道:“我渡元精给你。”
宫泠羽抬起脸,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讶色。
这厮说要渡元精给她,那不就是等于——他要跟她上床?!
宫泠羽轻轻打了个寒战。
今天的云忆寒吃错药了吧?太阳是从床底下出来的吧?他平日里避她还来不及呢,今天竟然主动要跟她上床?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忆寒浅墨色的深瞳忽然蹦出一丝杀气,他盯紧宫泠羽,冷冷道:“你不要露出这样的神色,我也不是很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