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那么着急的样子,在下还以为她是九王妃呢——
乐明砂下意识就去看燕倾的脸,他只是站在那里,脸色没什么表情,喜怒不辨,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这副观棋不语的模样,待到最关键的时刻,才会出来说话。
可是现在都有人侮辱到她头上了,她是他的世子妃啊,他就不能说点什么吗?!
燕倾淡漠的态度,让乐明砂十分委屈!
燕景抿着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不敢去看乐明砂,因为他知道,他爱她胜过爱自己,他对她的眼神没有办法不含情脉脉。
看一眼,就会彻底暴露,什么也藏不住了。
宫泠羽慢慢站起来,目光越过乐明砂,看向她身后的容笙,道:“容护卫脸沉得真厉害,是不是恨不得替世子妃杀了在下?”
容笙的手按在刀上,没有动。
夜云轻愣了愣,才知道自己身边这女人在干什么,他二话不说,拽起宫泠羽的手,打算在燕倾没有发作之前离开。谁料,冷不防他的手被甩开,她的力气有些大,他震惊的看着她,发什么神经啊?
燕倾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样子,乐明砂一张俏脸通红。她跟九王爷的确走得近,他也是对自己表露过心意,但是……她不喜欢他,她只是在利用他而已。还有容笙……容笙的确……乐明砂心尖一抖。
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人是谁,又是受了谁的指派,捏着九王爷和容笙,来污蔑她的?
在南诏国,婚后与人不清不白是要受到千夫所指的,她嫁给燕倾的这几年都恪守本分,在外面努力保持世子妃端庄的模样,在家里尽最大的努力协助燕倾……尽管,尽管她没有当年的宫泠羽厉害,里里外外都能够只手遮天还什么都懂,可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他为什么还是这样冷漠?!
燕倾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扣在桌面上,目光一直看着那信口雌黄的年轻男人。
夜云轻第二次伸手去拉宫泠羽,她今天定是吃错药了,他要赶紧带她离开这里才行!
“九王爷和容护卫都这样紧张世子妃,看来世子妃人缘很好嘛。听说昨天世子不在府中,世子妃房里的,是九王爷还是容护卫?”宫泠羽忽然一笑,“还是九王爷单日子,容护卫双日子?”
众人的目光顿时暧昧起来,目光盘旋在世子妃、容护卫、九王爷之间,单日子双日子……
燕倾的头顶,隐约有绿色的云彩升起,可他偏偏岿然不动,一点要生气的意思也没有,众人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乐明砂恼羞成怒,也不指望燕倾会替她出头了,她几步跨到宫泠羽面前,喝道:“刁民,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么!来人,给他拉下去!”
燕景立刻也道:“对,拉下去!”
众人:……
乐明砂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口不言了,自己又在错误的时间说错话了……
众人的目光再度八卦起来……
这时,一人匆匆忙忙的从林子里走出来,剽悍的身体挤出来,一把揪住燕景的耳朵,也不顾在场都是些什么人,不管不顾的骂道:“老娘就说你把我支开来参加什么流水宴,敢情你是在这里招蜂引蝶呢!”
“这泼妇谁呀?”
“这你都不晓得?这是正牌九王妃!”
九王妃黎甜儿是广陵王的义妹,以前是某座山头土匪头子的闺女,性格泼辣,不顾王法,动起手来六亲不认,但是却一直对燕景情有独钟,无奈燕景嫌弃她的身份也好,心中另有所属也好,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好脸,两个人几乎从来没有一起出席过什么活动,这下九王妃亲自来捉人,场面一时变得热闹起来。
“好!”
人群中,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给九王妃喝彩。
场面有些混乱,夜云轻想拉了宫泠羽离开,她却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夜云轻不明白,她又要做什么?忽然,他的目光看向云忆寒,心道,这该不会又是他吩咐下来的事情吧?所以这丫头才会突然这么疯?
乐明砂脸上一寒,信手一吸,放在她桌上的银色小弓被吸到她手上,弯弓、搭箭,三支箭,赫然瞄准了宫泠羽。
夜云轻脸色微变,勾起桌上的酒杯,就要飞出去挡住那三支箭。
这边宫泠羽早有准备,就知道乐明砂沉不住气,她身子一矮,乐明砂的箭咻咻从她脸上擦过去,咄咄钉在了远处的树上。
乐明砂一次没射中,又快速搭上了第二拨箭,燕景一边躲着自己家里的悍妇,一边用余光撇着乐明砂,她动怒了,他很心疼……
“还看?!”黎甜儿一脚踹在燕景屁股上,给他蹬下了水。
宫泠羽一面躲开乐明砂的箭,一面邪恶的笑道:“世子妃,九王爷落水了!”
“你!”乐明砂气得要爆炸,一把扔开弓箭,抽出身边侍卫的刀,朝着宫泠羽就砍去:“我杀死你这信口雌黄的刁民!”
她再也顾不得“温柔娴淑”的世子妃头衔了,今天不杀了他,她会气死的!
场面愈发混乱,不少人都躲在树后看起了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