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学武功还几乎是被他半威胁半逼迫的不得已而为之的呢。
宫泠羽眼中聚起深深笑意:“我去找若水来。”
“若水不在。”云忆寒淡淡道:“他拿来的药都在这里。”他弹指,点燃了地上的一盏莲花灯。
宫泠羽脚下的步子还没能迈开,就转而朝着云忆寒去了。得,今天就当他捡了个大便宜,她也伺候伺候他老人家。
药和纱布是之前若水拿进来的,云忆寒没有用,也没有扔,就放在锦案上。锦案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卷轴。
宫泠羽目光从卷轴上撤回,挽起云忆寒的袖子,幽暗的灯火下,云忆寒雪白的手臂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都是剑伤,宫泠羽利落的清洗伤口,上药,包裹纱布,整个过程速度很快,动作也是不加掩饰的熟练。她用沾湿的纱布,擦拭干净云忆寒手臂上的血渍。湿润柔软的纱布触碰到皮肤上,云忆寒竟然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温暖。
这个丫头也是,看起来不像是能照顾人的,可照顾起人来还是有模有样。
宫泠羽自觉不能白伺候云忆寒,她恶意的把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弄得工工整整,十分好看,用剪子剪掉多余的纱布,云忆寒也没有说什么。
宫泠羽看着云忆寒坐的地方还算干净,没有沾血,便从他身上跨迈过去,坐到了另一边,问道:“既然你打算教我,总得告诉我,你学的诡异功夫,叫什么名字吧?”
云忆寒淡淡道:“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宫泠羽嗤道:“祭司大人,撒谎也得有点可信度啊。”
云忆寒不以为然,反而教训她道:“你自身虽有修为,但后天没有加以利用。你饮食又不清淡,浊气堆积内里,很难发挥到最好。”
宫泠羽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肉吃的太多了?”
云忆寒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我教你,但不是你的老师。这一点,我希望你记住。”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宫泠羽冷笑:“我学艺,但是并不打算拜师,我也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他教她,不过是为了让她继承他大祭司的位置;她肯接受,也是因为她需要这个位置。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云忆寒起身,正逢门口吹进来一阵风,风吹衣袍翻飞。月光倾洒在他衣上,如初冬的一场轻雪。他缓缓开口:“你来祭司院吧。”
宫泠羽目光平视:“我考虑一下。”
说完她指着不远处那朵妖娆挺立的大丽花,眯着眼睛笑:“这花,送我一朵行不?”
云忆寒沉默了一下,抬起手,袖间紫色光芒滑落。紫色的光芒唰的斩断大丽花梗,幽幽将那朵花托送到云忆寒面前,他伸手接住,浅墨色的眼睛里微芒闪烁,将花递给宫泠羽:“给。”
宫泠羽微微怔住。
“谢谢。”
宫泠羽沉默了片刻,道了声谢,伸手接过。
心情有些难言的味道,你是否还记得第一次收到花时的心情?
或许你早已忘记那个第一次送你鲜花的少年,却还是会记得那时候的心情,是这样的怦然心动。
这花是从血液里生出来的,可味道却脱去了血液腥臭的味道,清新温宛。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才不信这朵花是活生生从人的血里面生长出来的。
根据这么多年与毒物接触的经验,她完全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朵剧毒无比的花。
她的爱好并不多,但收集各种各样的毒素,也算其中之一。她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朵花,内心却已震撼,无法言表。
突然,她手中的花瞬间快速枯萎,如八十岁的老妪被抽去了最后的生命,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化为了枯木。
那么大的一朵花,瞬间缩成了指甲盖大小,枯萎的速度让人震惊!
宫泠羽震惊的抬起头,方才地上那些大丽花,全部都如这般,枯老萎缩,一瞬之间满地的花都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云忆寒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他浅墨色眼中,似乎有什么正在缓缓苏醒过来,唇边浮出一丝讽笑:“这是诅咒。”
宫泠羽闻言,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头皮一阵凉意。
云忆寒面对月光而立,眉目幽沉如水,语气平常:“你回去先食七日素饭,忌荤腥。七日后再来找我。另外,进不进祭司院,你也自己定夺,我不着急要答案。”
宫泠羽起身,轻振衣袖,神色转冷。
进不进祭司院,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