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手机放在面前的仿古式茶几上,嗑着原味香瓜子,等着赵兰亭接电话。
宣元化这做法,显的非常自然,一脸的微笑,跟个和气的农村中年大叔似的。
这种风采,先生也是很欣赏的。
这种高手,骨子里就有着千古以来积淀下来的稳重与从容。
人家这是有底气啊!
赵兰亭的铃声更是高山流水的古琴声,一听就是逼风浓烈,很是书生气息。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响起了赵兰亭别具一格的声音。
这声音不再那么和气生姿,儒雅风格,而是一种淡意的调侃。
“呵呵,元化妹夫,惊喜呀!难得你这么主动给我一次电话呀?”
宣元化笑眯眯的,依旧中年大叔的风范。但话语却有点不客气,“赵家主,听说最近脾气见涨了。一个后辈小生,就让憋不住了吗?开始号令天下了?”
‘呃……’赵兰亭愣了一下,又笑开了,“元化妹夫。你这duang的一锤砸下来,我怎么听不明白?”
“装吧,继续装!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再装一会儿。”
赵兰亭此时在院子里散着步,眉头都皱了起来,说:“元化妹夫。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宣元化点点头,“嗯,是听说了什么,还是当事人亲口说的。他就在我面前,要不,你们老朋友了,聊聊?”
“你……李顺什么时候跟你走到一起了?”赵兰亭勃然变化,内心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嗯,你能这么坦诚,我还暂时当你是舅佬倌吧!赵兰亭,你现在真的是露出獠牙来了,对吧?”
“元化妹夫,话别这么说。什么獠牙不獠牙的?光听李顺一面之辞,你就这么来护着他,有失偏颇的。”
宣元化瞅了陈顺一眼。
顺先生自然也是淡定不已,嗑着瓜子,还喝了一口茶。
宣元化道:“一面之辞吗?你可能说对了,我真听了,而且我也信了。这样吧,赵家主,你和李顺之间的事情,到此为止了。我欠他一份情,这是一定要还的。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欠谁,但谁也别欠我。你那一手命令,无限期撤回吧!别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不好看。”
他的声音,还是淡淡沉沉,却充满了无尽的压迫力。
赵兰亭脸色很是难看,站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仿佛都黑了似的,咬了咬牙,才道:“元化妹夫,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为了一个外人,你对娘家人就这么不客气?”
“我这已经是很客气的了。舅佬倌儿,写写字,画点画,搞点民俗文化研究,对你来说才是擅长的。搞什么阴谋诡计,杀人越货,怕不是正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看苍天饶过谁?言至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否则你妹永不瞑目。我不想给老岳母打电话了,懂吗?”
最后两个字,宣元化的眸子里散发出两道实质般的精光,仿佛连手机都能看炸了似的。
这一瞬间,陈顺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而宣元化一伸手,将手机给挂了。
赵兰亭远在帝都,气的连手机都快砸了,第一次如此不淡定,破口大骂道:“宣元化,你妈卖批的,你什么东西?你竟敢替李顺出头?!老子……老子……”
老子也没有下文了。
他咬着牙,牙齿格格直响,浑身颤抖不已。
身边陪同的赵阳也是听的清清楚楚,此时脸色也有些难看,但马上安慰道:“家主,息怒啊!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他个狗日的那架势,都要给我妈打电话了,你叫我怎么从长?怎么从?”赵兰亭反口就来。
“这……”赵阳语结,也是颇为无奈,摇了摇头,低声道:“家主,那不如就暂是放下对李顺的追杀令?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说到最后,他更是压低了声音,“宣元化再牛逼,也只能跟你这里横一横而已。借刀杀人,谁不会?李顺不死。你我心中难安。”
赵兰亭扭头看着赵阳,虚眯着双眼,那表情已非书生气息,而是一头阴鸷无比的狼,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招了?”
‘叶明远那边,不是牛的很吗?继续诱惑他。让他出手啊!’
“他?”赵兰亭眼珠子一瞪,摇摇头,冷笑了起来,“你难道忘记了,叶明远在瓦黎县,损失折将。败的老惨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他还能去干李顺一道?”
“嘿嘿……”赵阳阴阴一笑,“你别说,这老不死的在李顺身上的跟头也栽的不浅。他估计也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居然应长轩那个愣头二货横空出世,横插了这么一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