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
西海市,远山一号别墅。
电视,望着画面中的少年。
六十岁的明星月泪如雨下。
她身边的老年人,她的丈夫赵腾飞,同样身躯颤抖着,红了眼眶。
他们看到了,那个被抓走的缉毒警。
画面只是显示到这里,但让他们仍旧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
心中在这一刻,似乎多了一块空缺。
他们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他们的儿子放学后,做完了作业,说要去和踢球被踢断了腿的朋友玩。
那一去,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两人脸的泪水,这一刻,宛若山洪崩裂,泣不成声。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们永远失去了他们的儿子。
可他呢?
他却活到了现在!
明星月眼眶红肿着,脚步蹒跚着,直接推开门。
赵腾飞同样死死咬着牙,流泪开车,前往西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们要去看看,要去问问他。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别人的儿子替他去死!
......
车辆很快就来到了西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两道苍老的身影,颤巍巍的推开了病房大门。
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面色苍白的苏傲血。
这一刻,白发苍苍的明星月,连呼吸都颤抖着。
原本在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被汹涌的恨意引导着,再次崩开了所有防线。
她哀鸣着,浑浊不清的哽咽声中,断断续续的开口。
“明明他们是来找你的不是吗?”
红着眼睛的明星月声音愈发低沉,这一刻,早有泪雨滂沱。
“我的儿子赵小白,明明才刚刚念初中。”
“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多冤枉啊!”
“现在他如果长大了,应该......”
她看着病床的苏傲血,泣不成声,声音愈发颤抖着。
“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那样多好......那样多好......”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苍老的呜咽像是用指尖刮开一圈圈年轮的干涩声音。
整个病房,在这一刻,终于被莫大的悲哀所淹没。
直到下一刻,脑波画面滚动着。
赵腾飞和明星月,浑浊的双眼看到了那张床。
纵横的细密沟壑,木茬染满了鲜血,早已干涸,呈现出黑褐色。
密密麻麻的痕迹,每一道,都昭示着这个男人,经历的一切折磨。
画面中,同时还传来了一个少年倔强的声音。
那是十四岁的苏傲血。
他没有睡着,也根本没有在做噩梦。
他只是在黑夜中,缩成一团。
像一只刺猬。
眼眸猩红的躲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
呜咽着,哀鸣着。
“混蛋!”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铲除你们!”
“不准伤害我的爸爸,不准伤害我的朋友!”
那个少年的眼睛像是被染了一层殷红,触目惊心。
白皙稚嫩的手指,暴起了一层青筋。
死命的抓着身旁的木床,发出刺耳挠心的声音。
殷红的血迹不断流出,这个漆黑的夜。
像是将这个少年带回了那一天。
带回了那个在他人生里,最无助,最绝望,最恐惧的一天。
那一天,他真的看到了,什么才是残忍的现实。
什么才是世界最黑暗的一面。
同样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在他面前。
鲜血淋漓的残事实。
看着一次次的殴打,看着满眼的猩红。
看着父亲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忍着的模样。
他甚至连声音都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最后,化作无声的泪水。
少年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
无力感像是王阳大海,夹杂着无边的恐惧,从黑暗中袭来。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他压抑恐惧的颤抖和怒吼。
明星月看着这一幕。
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赵小白一样大的孩子。
无助的躲在黑暗的夜里,压抑的嘶吼,无助的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终于明白,这个和儿子一样大的孩子,这些年,到底承受着怎样绝望的折磨。
像是要被逼疯的惨烈景象。
让这位母亲,终于心酸到了极致。
只能无声的流下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