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童畴的无头尸体无力地跪倒,微微僵了片刻,轰然爬伏在地。天空上风声渐响,童畴刚才被挑飞到天空中的人头,此刻终于悠然落下。
隋枫探出左手,凌空一抓,抓住发髻,将人头提住。他转过身,向期期艾艾,胆战心惊凑过来的水族,高高举起童畴的头:“童畴已死!”
水族士兵们齐刷刷地轰然跪倒,不少蛙族喜极而涕,张开大嘴,仰天大哭。鳄族和鱼人族撕心裂肺地狂吼着抱成一团。无数顶钢盔被水族士兵奋力扔上天空,然后又砸在围观者的头顶上,引起一场又一场的混乱。
“万岁!”叫天龙和口水龙分开人群,冲到隋枫的面前,高举双手又叫又跳。他们激动地呼喊,瞬间变成了定江城上万水族异口同声的高呼。欢呼的音浪,如冲岸的春潮,让人心摇神驰。
“麒门白衣!”围观的豪杰中忽然有人大吼一声。
“麒门白衣!”一名剑士忽然手按长剑,以剑刃震动剑鞘,发出一声长鸣。接着,靠近他的几名剑士学着他的样子,手按长剑,剑发龙吟。剑鸣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片刻之后,整个定江码头都被气势磅礴的剑鸣声淹没。剑鸣如歌,那是江湖好汉对英雄豪杰最高的敬意,也是一场欢庆胜利的行歌。
在天衰地竭之后,这样击剑而歌的日子消逝了一千年。如今,好日子又回来了!
看着满城欢呼的水族,听着满场的剑鸣,隋枫忽然有了一种飘渺的幸福感。这才是他一直梦想的生活。这才是他把一腔热血和才华献给剑道的原因。这才是他应有的生命。他仿佛能看到自己在这样慷慨高歌的岁月里,活过百年。
可惜,他的生命就要在今天终结了。一朵苦涩的笑容浮上他的脸颊:“毕竟,我也有过这样一天。”
他将手中童畴的头颅,丢给叫天龙:“好好安葬他。”
“是,恩公!”叫天龙小心接过人头。
隋枫回过头来,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为他而欢呼如沸的定江码头,似乎想要把这一刻永远记在心头。随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