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柳国正摸了摸鼻头,沉声道,“你若要离开,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高升,要么声败名裂。高升的可能性很低,这两年风头正旺,政绩满天飞的人并不是你,市里不可能仅仅只因为你老头子的那点门路就明着向你倾斜,别忘了,劳动局那位姓范的局长他老婆可是省里老干部的女儿。”
“我知道,这我很清楚。”方富民有些纠结的抓了把头发,叹息道,“老徐这两年势力越来越强大,我已经根本斗不过他。虽然表面上我是县委书记,可是他这个县长又什么时候把我当书记看过?实在不行,我只能平级调换,调到其他地方去吧。平安县的水太深,恐怕不是我这种小鱼能呆的了的。”
“老方,我今天来和你说这些事情,可不是想让你知难而退的!”柳国正有些生气道,“难道你就不为平安县的百姓想想?他们结党营私,为利益勾结在一起,说白了,还不就是要为了当土皇帝!你知道不知道,光光在我投资这块,他们光变卖国家土地就赚了多少钱!我曾经找人暗中调查过,光我投资的那家饮料厂,那块地皮他们起码就拿到了几百万的利润!还有,你忘了去年矿场发生的死人案了吗?那国营矿场早就成了空头衔,里面的各个小矿早就被私人给承包光了!”
“我知道,可是光凭我一个人,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让我把他们这些事都抖出来?你觉得我有那能耐吗?我这一抓,那可就是得罪了整个县委县政府!”方富民声音也大了起来,很明显有些怒气,“你是什么?你是民营企业家,平安县的投资王,你置身事外,嘴皮子动动就可以不付任何责任,可是我呢?我每做一件事,那就必须要忐忑而小心翼翼的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根本就不能体会!”
柳国正重重叹了口气,苦笑道,“别把我想的太清高,也别把我想的太正义,其实我和你说这些,也不全是为了什么百姓和国家,我女儿是我最宠爱的人,她说要让我和你合作,那我就和你合作。可是,前提是你必须要有与我合作的能力。言尽与此,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
“那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挽回这样的颓势?我要怎么做,才能在这完全失势的情况下扳回比分?”方富民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就连自己的语气都是那么的没有信心。
柳国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直看着方富民,过了足有一两分钟后,他才回答道,“你如果是真心想留下来,留在平安县,那我就回答。如果你并没有努力的勇气,那干脆你还是离开这里算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方富民思索了会,咬牙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留下来!”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柳国正略微想了想,继续道,“其实,要瓦解他们的勾结并不难,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利益关系,并没有很深的情谊,彼此双方虽然暗地里称兄道弟,其实谁都在防着对方。所以,既然不能全面对抗,那就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方富民双眼一亮,急忙道,“请说具体些。”
“很简单,根据我在这一年多与他们的交往发现,他们之间的利益链有深有浅,有些人是处于外围,而有些人又是处于利益核心的。处在利益核心的人很难斗,那么我们不妨可以从核心外下手。”
听着柳国正的话,方富民突然有些疑惑和沉思,半饷他才回道,“可是,我能相信你吗?老柳,你我都是深知套路和底细的人,说实话,我们的合作若是仅仅凭你所说就只是单纯的女儿间的交往,我想不但我不信,恐怕就你自己都不信吧?”
“嘿,我等你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柳国正突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其实这个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简单的来说,我和他们的利益产生了问题。你想想,比如我想要一样东西,是两家有对我有利还是一家有对我有利?”
“哈哈,我懂了,商人啊……永远喜欢货比货,永远不喜欢垄断。”方富民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我不希望我在平安县投资下去的那些产业变成他们垄断后敲诈勒索我的把柄,如果有可能,我当然希望你能与他们相抗衡,这样一来两边都需要拉拢和巴结我,自然没有人会狮子大开口的对我进行暗地里的敲诈和勒索。商人,永远把安稳放在第一位。”柳国正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极其平淡,一付胸有成竹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