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山却未答，他脸色十分沉重地看着楚成章，然后径直拿起了楚成章的手，将手指搭在楚成章手腕上号起了脉。

楚成章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正想阻止，但转念一想，反正一会也要告诉他的，倒不如让他自己先探个明白。

楚成章的脉搏，已经十分虚浮无力，而且虚浮中，还隐约有些杂乱无章。

这明显是深中剧毒的征兆，而且已经到了药石惘然的地步。

林云山的心猛地往下沉去，他松开楚成章的胳膊，沉声问道：“是谁给你下的毒？”

楚成章虚弱地喘着气，无力道：“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觊觎我楚家家主之位，也觊觎我御医总管之位，想害我的人多了去，我也是一时失察，才会中了歹人之毒，至于这毒是谁下的，我也暂时未知。”

这个回答，让林云山拧紧了剑眉。

只能楚成章又道：“为了能见你们一面，我故意假死，一路查到这里来，才总算有了你们母子的消息，如今能见上你们最后一面，我就算是死，也没遗憾了。”

“眼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已经死了，楚家的人也早已给我发丧出殡，所以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

这就是他给宋青宁开药时，为啥特地嘱咐楚正不要去楚家门下的医馆药庄抓药，为的就是不能泄露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他还没死，只怕给他下毒之人会追杀过来，到时候只会害了林云山跟何绣姑。

在楚成章说这翻话时，何绣姑早已泪流满面，她怎么也没想到，盼了十几年的人，如今总算见上了，却马上又要分别，而且还是阴阳永隔。

“你让楚正来找我时，为啥不让他把话跟我说清楚，我若知道了你的情况，说什么也得来见你的。”

何绣姑一边哭，一边轻声埋急着他，幸好她跟着林云山过来了，不然见不到楚成章最后一面，她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楚成章握紧她的手，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我不是怕你忧心吗……”

“我都为你忧心一辈子了，还差这一会吗？”何绣姑从小就被卖进了楚家，一直就跟在楚成章身边当侍女，照顾他的起居。

所以，不管是他的大小事，何绣姑都会操心。

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何绣姑又流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