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庚说:美国必竟不是长留之地。唐先生,我想了很久了,你是中共的人,你是革命家吧?
唐春秋说:我只是一个中国商人。
杨子庚说:我又不是FBI的人,不管你是中共的人还是其它什么样的人,我都很感激唐先生你,如果不是唐先生你的资助,我很难完成在美国的学业。
唐春秋说:谁让我们都是中国人,即便不是你杨子庚而是其它的中国人,仍然会得到我们的帮助。
杨子庚说:“我们”指的是祖国吧?
唐春秋没有回答。
杨子庚说:不管唐先生的“我们”指的是谁,是唐先生?是国家?还是政党?我都心存感激,不管唐先生的背后是什么,我都应该涌泉相报。
唐春秋说:子庚你有如此赤子之心,我很宽慰。不管你留在美国还是回国去,你记住,你是一个中国人,生为华人,中国才是我们的根之所在。
杨子庚说:子庚记住了唐先生的指教。
杨子庚离开唐春秋的华人会馆回到邓安平的别墅,看见床上的邓安平已经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的想退出卧室,邓安平在这时说:回来了?洗洗睡吧,我一直在等你。
杨子庚洗漱之后,睡到了邓安平的身边。
邓安平拥抱杨子庚说:子庚,我们都讨论过多少次了,还是不知道你明确的态度,我们的博士攻读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是怎样的打算?我的家庭变故你已是知道的,我初步决定留在美国,我也希望你能留在美国。邓安平撒娇地抱着杨子庚,娇媚地说:好不好嘛,我们在这个自由的国家,搞我们的科学研究,过我们的浪漫日子,不要与政治发生关系。
杨子庚说:安平,我不能骗你,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们必竟是中国人,当然,我们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如果所有出来留学的中国人都没有报国之心,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们为了自己的安逸生活,把自己的科学研究服务于美国,这看起来没有什么错,但如果有一天,美国人用我们研究的武器去进攻中国,你说,我们和汉奸有什么区别?
邓安平说:我们是读书人,为什么总是要从政治、天下、家国之类的去想问题呢?那样好累。
杨子庚说:安平,你知道,我做不到不想,我所有的家人都死于日本人的炸弹。
邓安平说:我们还是不谈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愿意留在美国吗?
杨子庚说:不要给我出这样的选择题好吗?你是我的爱人,祖国是我的母亲,如果把这个选择题交给你,你会怎样选择呢?所以,我们不妨再等等。
邓安平生气地说:你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说着从杨子庚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把身体扭朝另一边睡了。
杨子庚看着邓安平睡去,爱抚地摸了摸邓安平的头发,起身来到了书房。
杨子庚早就发现了FBI对他的跟踪,杨子庚也明白,如果他选择回国,那么,他是不可能从这个国家带走一张纸片的。这些年来,杨子庚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自己的演算还是笔记,杨子庚都能死死的记住,没有人知道他有超常的记忆力,杨子庚在作一个准备,就是有一天能为自己的国家效力的机会。
杨子庚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国,在美国FBI的监视下只身一人离开了美国。
离开美国那天,邓安平伤心地说:美国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
杨子庚说:不是安平你不好,也不是我们不爱,只是我只能做这样的选择,我必须回到我自己的祖国,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她,这是我的宿命。
杨子庚的离开,对于邓安平来说,就是任务的失败。
就在杨子庚离开美国那一天,帕杰森来到了邓安平的别墅,对邓安平说:我对你很失望,FBI对你也很失望,你连一个心爱的人都留不住,真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
邓安平哭了起来,说:你以为我不想他留下来吗?他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但我有什么办法?与他的祖国相比,一个美人的份量是没有意义的,你就是把玛格莲-梦露叫来,我敢跟你打赌,没戏。
帕杰森说:真是没有理由,一个中国男人的想法会如此离谱,放着眼前的美人和到手的幸福不要,却要去报效一个什么祖国,怎么想怎么不对。事情既然这样了,也就只能这样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和杨子庚保持长期的联系,必须知道杨子庚研究的内容和方向。
身边没有了杨子庚,而帕杰森就如一个幽灵,对于一个客居者来说,不论在美国多长的时间,你仍然是一个过客,仍然是一个十分熟悉的陌生,城市的喧哗和这个繁荣的国家仿佛和你并没有任何的关系。邓安平的孤独无处安放,约翰逊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邓安平的生活,约翰逊的父亲是军火制造商,是一个百年家族,在纽约有着巨大的古老庄园。他们也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同学。如果不是杨子庚的存在,或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约翰逊一直追求邓安平,就是在杨子庚睡在邓安平床上的时候,约翰逊也没有放弃过对邓安平的进攻。杨子庚一走,约翰逊就对邓安平展开了强大的攻势。在约翰逊的死缠烂打下,空虚的邓安平终于答应了约翰逊的求婚。邓安平冷静地想过,和杨子庚在一起至少今生是没有可能了,作为身处异国的一个女子,必竟是需要一个依赖和靠山的,作为军火制造商的约翰逊家族当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这样一个家族作为依靠,FBI也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了。邓安平就是这样把自己嫁给了约翰逊,嫁给了这个有着巨大财富的家族。
邓安平算去算来还是没有算到这个和自己生儿育女的美国男人约翰逊居然是受命于CIA,监视自己的CIA特工。
仿佛一切意外都是必然,仿佛一切必然都是意外。多年不见大洋相隔的男人,居然同为间谍罪站在美国的法庭上接受美国的审判,谁会相信这样的人生?谁会相信这样的命运?
被美国说成间谍的杨子庚先生生于中国,曾就读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哈佛大学,并取得物理与天文学博士,回国后成为国家科学院院士。另一个被美国说成间谍的是美国科学家邓安平博士,邓安平博士和杨子庚先生是在哈佛大学读书时候的同学,两人有过在在纽约的原子能实验室工作的共同经历,美国媒体称两人在大学时代就是恋人关系。后来,在日内瓦、东京、巴黎等多次国际会议期间两人都有过多次的接触。美国人真是有天才的想象力,因为邓安平博士是间谍,所以杨子庚先生必定是间谍。因为,邓安平博士在美国的研究领域和杨子庚先生的研究同属一个领域。
在一次质询在法庭上,美国检察官对邓安平博士的指证是:为什么中国的量子研究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超越了美国?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些年来,邓安平博士不断地将美国的量子研究通过她的同学,也是曾经的恋人杨子庚输送给了中国。
美国检察官问邓安平博士说:你和杨子庚在哈佛大学读书时是不是同学?
邓安平博士说:是。
美国检察官又问道,说:你和杨子庚在纽约原子能实验室是不是一起工作过?
邓安平博士说:是。
美国检察官再问道,说:有证据证明你们曾经是情人关系?
邓安平博士说:这也需要回答吗?
美国检察官咄咄逼人地说:这与本案至关重要,当然要回答。
邓安平博士说:是。
美国检察官说:有证据证明在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睡在一张床上。
邓安平博士说:这个,也与本案有关吗?
美国检察官说:当然。
邓安平博士的律师说:反对,公诉人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有罪判定的错误引导。
法官说:反对无效,询问继续。
邓安平博士对法官说:我有辩解的权力吗?
法官说:当然有。
邓安平博士说:我想告诉你们,我也是美国人,美国也是我的祖国,今天,我可以在这里问心无愧地说,我,邓安平没有背叛自己的祖国,美国。我虽然是华人,出生在中国。我们的总统也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本土居民,很多美国人的根也不在美国。但这些都并不妨碍我们自己是一个美国人,因为我们都选择了这个国家,那么这个国家就是我们的祖国。我作为一个出生在中国的华人,这有什么错?如果你这个国家真的那么排斥我们,那么,为什么又愿意我们成为你的子民?在这里,我首先要质问的是国家的动机。我是美国请我留下来的,以我自己的才能,我可以回到我的母国。我是一个科学家,而不是政客。我搞的是科学研究不是政治研究。是的,我和杨子庚曾经是两个相爱的人,也一直保持着同学和朋友的关系,并且有学术上的交流,仅此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核心机密的输送,更何况美国会让一个华人科学家知道多少所谓的核心机密?你们知道。我知道,今天,今天不论我在这里怎么说都是不对的,因为你们在演一场政治游戏,我和杨子庚不过只是你们的两个木偶而已,不过,今天在这里我要说,我要说美国精神的堕落和美国自信的堕落。中国的量子研究为什么就不能超过美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逻辑?作为中国科学技术的落后,请记住,是近百年来的事,中国的科学技术一直曾经是或者说现在也是人类文明的源头,谁敢不承认这个事实?如果你们想知道中国的量子技术怎么会超过美国?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秘密?在你们的眼里只有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但你们没有信仰成本。换句话说,我工作八小时后我就要回家享受生活,但中国科学家不是这样,他们可以在沙漠里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甚至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工作的一天,他们可能是两天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这样的拚命,能没有进步吗?我自从离开中国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他们最爱说的一个词是“跨越”,应该说他们做到了。什么是美国的精神和美国自信?我理解的是美国的自由、包容、探索、努力。正是这个精神的引领使我留在了美国,但今天我看到的则是这种精神的堕落,美国看到别人的进步就失去了自信,难道要别人停下来说,美国你先走,你到了山顶,我们才起步,这难道不荒唐吗?接下来,就是我成了间谍,首先我必须说,我不是间谍,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间谍,我是美国人,美国是我的祖国,我不会背叛美国。当然,美国因为什么国家利益要牺牲我,我也无话可说。
邓安平博士最后说:有媒体说我还爱着杨子庚,是的,我不回避我爱他,但他已经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自从他离开美国后,我有了一个新的情人,这个情人就是美国。我也有了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叫约翰逊。
这天,美国媒体报道,“一个把国家当做情人的美籍华人科学家沦为间谍,她和曾经的恋人中国科学家杨子庚被指控的罪名有一百零八项,如果罪名成立,他们可能被判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