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想了想，缓步回到洛宁的病床旁。

洛宁因为后背上的伤而没办法平躺，侧着身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看上去比一般的病人要更虚弱几分，但是至少洛宁醒着，威尔便不像洛宁还在昏迷中的那时候那么紧张了。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不会有第三个人这么做了。”

洛宁听了这话之后扯了扯嘴角，是真的听想笑一笑的，但是又因为身上的伤，痛的浑身发麻，倒也真没法好好的笑出来。

“到底是什么？”

洛宁的声音还是很弱，威尔勉强能听清。

“从德威军校建校至今，用匕首划破手臂，用血祭蛇群，用异香驱蛇的，你是第二个。”

洛宁的大脑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不太明白威尔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者是说，不明白如果这蛇群不用血祭散发异香驱逐，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破局。

威尔垂眸一笑，本来不打算笑出声的，但是到底是没完全忍住，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洛宁侧身躺在病床上，从斜向可以看到威尔的双眼，一向晶蓝的透露出他的内心的精明的双眼，这时候展露出的是少有的柔和，说不上是温柔，但还是有了天空的湛蓝，轻盈而透彻。这种晶蓝，也许不想大海一般深邃，让人沉溺，但是也会让看过了的人欲罢不能。

“洛宁小美女，其实啊，你遇到的那些蛇都是不吃人的，它们都经过训练，只会在把人全部缠起来之后，再慢慢退去，只不过会让没有逃脱的学生在穿越火力线这一科目上提前被淘汰罢了。”

威尔说这话的时候那一瞬的柔和已经收了起来，要不是洛宁的视觉系统精确度极高，记忆系统也恢复了工作，可能就会以为刚刚的温和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不想被淘汰。”

洛宁的话把威尔弄的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摇了摇头。

“你们这样的人啊，真是，我还能说什么呢？”

洛宁不知道威尔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时也不知道威尔口中的“你们”都是指谁，但是在威尔一开始说到洛宁是第二个用血祭蛇群，用异香驱蛇的时候，洛宁的脑海里就一下子出现了一个人的容貌。

“威尔少将，你刚刚说的第一个人是谁？”

威尔双手在胸前交叉，又耸了耸肩，那脸上露出的鄙视不言而喻，就差没直接翻个白眼了。

把威尔这表情收入眼底之后，洛宁更加确定自己刚刚的想法了，不过还是沉默着，等威尔公布答案。

洛宁是聪明人，有自己的认知这事不奇怪，至少威尔就知道洛宁心里你肯定有了人选。

《仙木奇缘》

“还用我说啊？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威尔的神色恢复到了他最常露出的那种痞相。

“凯。”

“凯。”

洛宁和威尔同时开了口，两人也都没觉得意外。

“不过……凯当时可没你受伤收的严重啊。”

威尔的眼神在洛宁的身上扫了一圈，尤其是在洛宁的胳膊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洛宁小美女，你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洛宁轻吐出一口浊气，嘴角还是微微勾起的。潜意识里洛宁觉得，面对威尔只有这么说话才算是合情合理的。

“我也不知道啊，没估计好下手的力度。”

“你可真是的狠角色，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

威尔这话说的，看字面上好像带了点讽刺的味道在里面，但是明眼人也都能听出来，威尔这不是讽刺，反倒是一种欣赏。威尔欣赏洛宁的果敢，而这种果敢正是威尔所缺少的。

威尔知道，在他的身边，最不缺果敢的是凯，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洛宁。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咚咚咚。”

紧闭的病房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威尔探头从门上的玻璃上往外看了一眼，倒是也没看到什么，只看到了露出来一半的黑衬衫和一半的黑色西装裤。

“请进。”

威尔淡淡的有些装模作样的搭了一句，但是在看到开门进来的人的时候却是大步往那边走去，到了来人的身边一伸手就拦住了对方的肩膀，随后又把他往洛宁的病床边上带。

“我说，我都按铃按多久了，怎么才来？”

听这说话的方式，威尔和来人看来是曼熟的，虽然威尔是个自来熟，但是看对方的样子却不像是个会对所有人都不介意进行肢体接触的人。

只不过那人从内到外透露出的都是一种温柔，就像是用白瓷碗装着的一碗清水，或许在阳光下会有些许斑点出现，但是那也都是光，澄澈透明的光。

而那人一张口，也就认证了洛宁的这一认知，就连声音都是温柔的，像是偶像剧里那种完美的男二号。

“抱歉，有些别的事情耽搁了，但是我听我父亲的助手说是你在这儿，而且铃也只按了一下，我就没着急过来。”

“小布，你还真跟你爸爸是一个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