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容九进来,便一言不发。不喝茶,不听曲。容九来这里,还从不这样。明月一时心里有些打鼓。
斟酌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主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容九微微抬头,看着明月道,“你就没有什么主动想和我说的?”
明月微微一愣,随即跪了下来,“奴家不该擅作主张,进入容府。”
“明月,这青楼有多少人,我独独让你跟了我,是因为看中你办事得力。明月,这次你越界了。”
明月一惊,立刻求道,“请主子饶恕。”
这么多年,容九将外界和容府划得很清晰。有些事,不该他们知道的,他一个字也不让他们知道。不该他们过问的,他们也从不过问。
可这一次,明月竟然擅自做主去了容府,他不能饶恕。
“我早与你说过,不该你动的心思,你不要动。她也不是你该见的人。”
“明月明白,明月知错。只是,即便主子要罚,明月还是要说,主子难道没发现那云裳姑娘和沅公子长得很相似吗?奴家担心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容九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的眼睛倒也看的准。”
“多……”本要多谢,却发现此时不适合说这句话。
“自己去后院领罚一个月吧。”
“主子。”明月想求情,可她知道求了也没用。去后院,不是简单的洗衣做饭,而是除了那些,就要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最残忍的莫过于失去自由,还见不到他。这是对明月极大的惩罚。
容九站起身,站在明月跟前道,“但愿你领罚之后还可以继续帮我做事,若不然,你对我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明月咬了嘴唇,道,“明月多谢主子开恩。”
正在此时,青楼里头的杂役站在门口道,“明月姑娘,妈妈让我来告诉你,苏公子来了。”
明月抬头看了一眼容九,容九没什么表情。明月便应了一声,“是,我知道了。你让苏公子稍等片刻,我梳洗打扮一下。”
“好的,明月姑娘。”
这青楼里,只有老鸨和明月知道这青楼的老板是谁。杂役上来,不过是老鸨用来通知明月和容九的。
“主子,苏公子他……”
容九险些忘了,明月还有事情在办。容九便道,“那一月的罚便留着日后吧。”
“多谢主子。”
容九出了青楼,上了马车。
云泽坐在前边,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这容无情,却又找不到比他更无情的人。明月跟着他也有十年了,可说不讲情面,就完全不讲情面。
但云泽不会劝,那是容九的决定,他不能有异议。
“云泽,哪条街做衣裳的铺子比较多?”马车里突然传来容九的声音。
云泽一愣,随即立刻道,“以往路过的时候,西街那边好像有不少铺子。”
“那就去那边看看吧。”
“是,少爷。”
去了西街,云泽惊奇的发现,容九亲自去了铺子,亲自选了料子,选了款式,竟然还和老板讨论了起来。
面对云裳就能这么细致入微,面对明月就能这么无情无义。这人的命运也太不相同了。
容九从铺子里出来,整个人好像容光焕发,更多了些许光华。云泽道,“少爷好像不同了。”
“哦?哪里不同?”
“说不上来。总觉得少爷好像热情了些。”云泽也是个不善言辞的,好不容易找到热情这个词,实在是有些不易。
热情?
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只是,有吗?
“可能是因为云裳姑娘的出现吧。”云泽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她的缘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