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便道,“朕觉得几位大臣说得有理。但朕毕竟年幼,许多事情并不能考虑周详。容大人,你以为如何?”
被姜沅点名,容九便微微抬眼看了看姜沅。姜沅其实也很紧张容九会怎么回答。已经十六日了,苏衍也该放出来了。
容的的确在理。苏公子本来就是位饱读诗书的谦谦君子,经过此事,想来一定是已经有所顿悟。既然如此,不如就放出来吧。”
苏伯陵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客客气气道,“在本官就多谢容大人了。经过此事,犬子实在没有资格再陪皇上读书。臣决定让犬子回去之后,再好好反省,还请皇上恩准。”
这是那一晚早就商议好的,姜沅也不能说什么,于是道,“这一切都听苏大人的安排吧。”
“谢皇上。”
下了早朝,苏伯陵便直接去天牢提人了。姜沅终是忍不住,也去了天牢。
姜沅远远的看着苏伯陵去接苏衍出狱。当苏衍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刺痛了一下。他低头,用袖子挡住了阳光。
不知是因为在天牢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些日子辛苦了些,苏衍的面色苍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
“阿衍,我们回去吧。”尽管苏衍让苏伯陵丢尽了颜面,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看着苏衍消瘦苍白的样子,心中自然还是心疼的。
“是,爹。”简短的几个字,听起来也十分的无力。
苏伯陵带着苏衍离开,姜沅站着,脚下动了动,想叫住苏衍,想好好的看看他。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细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一转身便看到容九就站在身后。
“容大人,你这样不出声的站在身后,是想吓死朕吗?”
容九道,“臣出现怎会无声,是皇上太过专注没听到罢了。”
姜沅也不想与容九理论了。她想了一下,还是道,“今日的事情,多亏容大人首肯了。不过你也别指望朕记着这件事,苏苏入狱,都是拜你所赐。”
容九抿唇,随即道,“臣也不奢望皇上记着这份情,臣本就不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
“目的?那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容九不语。
姜沅笑了一下,道,“你不说朕也知道。虽然朕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资格参与你们这些人的争斗中去,但不代表朕什么也看不懂。你不就是和苏大人在那争么……”
容九轻笑一声,道,“皇上还真是……慧眼如炬。”
……这是在夸她吗?
苏衍回到了苏府,便一言不发的回了屋中。苏伯陵也知他需要休息,便没有多说。苏衍回屋的时候,看到屋里有人在打扫,一见到苏衍过来,便立刻道,“老爷吩咐,将屋子里外都打扫干净,去去晦气。少爷稍等,立刻就好。”
苏衍只是点头,站在门口。
没多久,一个丫鬟拿过来一个瓷瓶,问道,“少爷这个还有用吗?需要奴婢放在哪里?”
苏衍见到那瓷瓶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笑又可怕的东西。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那丫鬟浑身发毛。苏衍将那瓷瓶接过来,举着看了看,动作还算温和。可就在下一刻,他猛地将那瓷瓶往地上一砸,让丫鬟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都出去!”苏衍突然厉声道。
几个打扫的丫鬟赶紧跑了出来,他们何曾见过少爷这么发火过。
当屋内只剩了苏衍一个人的时候,他将身上那干净的衣裳脱了下来,显露出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以及那些屈辱的瘀红。
苏衍的手默默的紧握成拳,牙齿咬紧了嘴唇,直到咬破,似是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