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枪托已经变成了一根软弱的物体。用它来扑打身边环绕的怪物显然不再合适。内心焦躁的雷成猛地睹见不远出的地面上赫然矗立着一根近乎自己手臂粗细的钢管。不由得飞身跃出怪物们的包围扑了过去奋力从地面将之拔出朝着空中尾随而来的怪物们狠狠砸下。
力量强大的力量仿佛潮水一般连绵不断从身体内部迸出来。在这股可怕的力量支持下沉重的钢管在雷成手中根本就是一根轻巧的木棒。以至于管身挥过时带起的气流都能把飞舞的怪物搅扰得失去平衡从半空中歪斜着一头载倒在地。
至于那些被钢管直接碰到的圆形怪物则当场被砸成破碎的肉片和飞溅的血点。似乎那根本不是一个有着独立意识包裹的生物而是一团被薄薄皮体包裹的皮球。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不觉中地上已经堆起一层厚厚的血肉泥浆。钢管的每一次挥击都要带来一阵腥臭的血雨和碎肉。除了被杀死的怪物本身更多的则是此前被它们所分食的人类尸体。散碎的皮肉、破烂的四肢、被撕成数段在怪物腹中尚未完全消化的肝脏、肠子还有与之附带在一起的大量毛全部混杂在其中成为地面那层已经堆起数厘米高血泥的最主要成份。
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尽管雷成手中的钢管舞得密不透风仍然还是有几只幸运的圆形怪物得以冲破阻碍贴近他的身边。这些吃人的小东西没有任何顾忌地张嘴便咬肩膀、手臂、大腿……雷成身上所有的部分在它们看来都是一道道美味儿的大餐。尽管防护服内的陶瓷破片坚硬无比可它们却仍然用锐利的牙齿狠狠啃下。似乎这样的障碍根本无法阻挡那种嚼吃完雷成身上一切器官的可怕决心。
然而就在怪物尖利的牙齿刚刚与目标身体紧密接触的一刹那总有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手从背后将它们猛然揪开狠狠摔砸在地上再踏上一只无比沉重的脚将之碾得粉碎。
可怕的力量、敏锐的感觉、反应迅的头脑、快捷无比的身手……现在的雷成根本就是一台完全陷入狂热境地的人形杀戮机器。
作为一种潜力激药剂Rs试剂的缺点显而易见。在获得力量的同时大脑也必须承担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它必须保证神经中枢随时都能刺激**以获得足够的力量。而这样的刺激却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的负担有多重、疲劳度有多强中枢神经丝毫不会有所感觉。它只会忠实地执行自大脑的命令疯狂而不遗余力地压榨着服用药剂者身上最后一丝堪以能用的力量。
空中飞舞的最后一只怪物是被钢管砸到翅膀掉落在地上。雷成根本没给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任何机会直接把它从地上拎起双手拽着两只扑腾的肉翅往两边狠狠一拉硬生生地将其撕成了两块肮脏的烂肉。
雷成只觉得奇怪。如果换做是平时的自己恐怕早就因为耗费体力过大而虚脱。然而现在的他非但感觉不到任何的疲倦甚至在疯狂击杀怪物的同时竟然还有那么一点难以言状的快感。而且随着被杀的怪物数量越多这种快感也就越强烈。以至于到了圆形怪物所剩不多的现在自己的内心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非常奇特的念头。
“杀!我还没有杀够!冲进礼堂去杀光里面所有的人!”
这是一种**一种无比强烈的**。一种不为之不快的可怕**。
雷成狞笑着转身朝着礼堂的大门掠去。将钢管的一头朝墙壁中的缝隙狠命一插将其当作支点带着那种从杀戮中带来的血腥快感狂热地吼叫着以无比疯狂的势头将厚实的墙壁生生撬出一个豁开的大口。然而就在破口刚刚出现的一刹那一枝乌黑的m5g43枪管也从中迅地伸了出来。
“哒哒哒——”
随着机簧撞击底火的脆响一梭子弹从墙壁破口的被撬开处飞出被雷成敏捷地侧身闪过最终打在礼堂外层天顶的水泥板上只留下一串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孔。
“怎么?难道你们还嫌我死得不够快?还要给我脑袋上再补一枪吗?可恶啊!”
愤怒和疑惑笼罩了雷成的全身。此时就算是没有Rs试剂的刺激作用他也会以同样疯狂的动作扒开面前这堵墙壁。他要亲自问问这些躲在其后用旁人生命换得偷生自己机会的家伙究竟是何居心?
“轰隆——”
当钢管撬开墙上那点用砖头堆砌起来基座的时候挡在礼堂大门前的障碍终于在出阵阵沉重的闷响后好象一条被抽了筋的死蛇般散了架。在弥漫的尘土背后是一群瑟瑟抖的女人。她们那一双双充满无限恐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混身血迹斑斑仿佛是地狱最深处魔鬼一般的雷成。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来?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枪打出头鸟”的千古名言使得他们根本不敢第一个说话。毕竟从雷成身上散出来那股充满死亡的可怕气息更是压迫着他们胸腔里脆弱的心脏。使之无法出任何声音。
“哇——”
不知是谁起的头呆立的女人当中先出了哭泣。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也因此得到了缓解。就这样在一干女人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雷成总算是多少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被死亡威胁的那一刻礼堂里所有的人们都在忙于堆砌墙壁。没有人指挥上百双搬运着各种杂物的手就这样在纷乱中匆忙而行。等到墙壁已经完成之时正准备冲出门去支援自己同伴的男人们才现:慌乱之中竟然忘记在墙壁上留出一道可供进出的小门。
这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这仅仅是因为紧张和恐惧。
上天可以作证这绝对不是出于私心。完全由于慌乱所导致。
可是如果说此前的举动是无心所造成。那么此后的一切则根本就是私心所为。
因为这个时候从墙壁的那一边恰好传来了门外守卫者临死前的凄厉呼救。那声音是如此的悲惨如此的绝望。以至于使得正要扒开墙壁接应自己同伴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边所有的动作面面相觑。
“那么多的怪物他们怎么可能守得住?”
“如果现在挖开墙壁那么怪物岂不是会一拥而入?吃光这里的所有人?”
“听声音他们大概已经全都死了。现在出去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应该承认所有的想法都对也都有着绝对能够说通的充分理由。这一刻礼堂中所有的人都出人意料地爆出了惊人的生存智慧。如果可能他们甚至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拿出更多的说法和证明。
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为了自己的权利而拼命。
他们死了我们活着。
这就够了。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