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栋的副官立即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此时,笑呵呵的高德旧从楼上下来:“哟,傅大帅,安先生,有失远迎呀。”
傅国栋也不废话:“高司令,我是为裘捕探的事而来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前些日子,是安副参谋长下的命令,让裘捕探乔装打扮,去船厂寻找那批军火。”
傅国栋的直言,让高德旧有些意外,他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望海接着道:“我之所以派裘捕探去,就是因为,我担心商会万一按耐不住,将那批军火用于武装自己,而且,那批军火是当初我做中间人从奉军那头卖给张辅之的,可张辅之死了,所以,军火落在了江老板的手里,我说得还清楚吗?”
高德旧道:“清楚,很清楚。”
傅国栋冷冷道:“那么,我们可以带人走了吗?”
高德旧道:“这……”
安望海道:“如果此事触犯了新港的法律,我是主谋,也把我抓起来吧。”
这种情况下,高德旧哪儿敢动安望海呀?而他顶头上司也将这么麻烦踢给了他,没说什么具体的安排,只是不要与傅国栋产生摩擦。
高德旧决定再打一次电话给江伯其,所以,他低声下气道:“请两位到旁边休息饮茶,我再问问上面的意思。”
傅国栋看向安望海,安望海默默点头。
高德旧跑回办公室去,拨电话给江伯其,可无论他怎么打,那头都没人接。
而在办公室内的江伯其,只是看着电话不断在响,却没有伸手拿起来。
高德旧终于放弃了,他知道,所有人都把问题扔给了他,就和之前一样。
这个海警总局司令的位置太难坐了,特别是眼下这段时间,难怪洋人既不扶正他,也不派人来接手,目的就是为了让敏感时期,让他背这口黑锅。
还能怎样呢?放了裘谷波吧。
高德旧急匆匆走到底层的羁押室,亲手给裘谷波打开了手铐。
裘谷波很意外:“怎么?要放我走?”
高德旧的脸色很难看,笑容都挤不出来:“查清楚了,一场误会,所以,您可以走了。”
裘谷波也很疑惑,觉得这也许是江伯其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当裘谷波跟随高德旧来到大厅时,看到安望海和傅国栋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客套,没有虚伪,傅国栋和安望海直接领着裘谷波便离开了。
走出海警总局大门的时候,裘谷波看着那一个连的士兵,这才知道两人冒了巨大的风险来救自己,心里确实很感动。
傅国栋亲自为裘谷波和安望海开门,让两人坐在后座,而自己扮演了副官的角色,坐在了副驾驶上。
这一举动,也让安望海知道,傅国栋在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安望海关切地问:“海警没为难你吧?”
裘谷波却回答:“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我?”
安望海直言:“我不想被人误会。”
傅国栋则道:“我也想赎罪。”
裘谷波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谢谢。”
安望海问:“那批军火找到了吗?”
裘谷波道:“找到了,的确在仓库中,不过我被抓之后,江伯其肯定将军火转移了。”
汽车朝着新港外驶去,等驶出关卡之后,傅国栋才松了一口气。
把守关卡的洋人军官也长吁一口气,回头示意手下士兵退出枪膛中的子弹,同时致电上级,汇报傅国栋已经率兵离开新港。
傅国栋的汽车刚驶出关卡不到百米的样子,傅国栋手下的一名军官就迎面跑来,直接拦下了汽车。
汽车停稳之后,军官快速跑到车窗前:“大帅,出事了。”
傅国栋忙问:“出什么事了?”
军官看了一眼后座的裘谷波和安望海:“江伯其在自家船厂门口,被人枪击了。”
车内三人大惊。
安望海立即问:“江伯其人怎么样?凶手抓住了吗?”
军官道:“江伯其伤势不重,已经送往医院,凶手也被当场擒获。”
怎么会这样?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枪击江伯其?难道是工会的人?
裘谷波担忧地问:“安先生,会不会是关陌尘?”
安望海摇头,他不知道,关陌尘怎么会如此鲁莽呢?
还是说,这是江伯其自己上演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