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蜀摇头:“不怕。”
安望海道:“可是我怕,我真的很怕,我从小到大都很怕死,而且我也险些死过,不止一次,成为地相之前,我以为,我只要变得强大,就可以保自己平安,谁知道事与愿违,为什么我要隐姓埋名,利用多个身份混迹江湖,就是因为我怕死,我不像你和千青,你们都是有自己的理念,愿意为了理念献身的人,我实际上是个很自私的人,遇到你们俩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唐安蜀道:“望海,你想得太多了。”
安望海笑道:“多吗?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去爱过,朋友也只有你和千青两个人,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你和千青了,那我算什么?我还算是个正常人吗?我谁也不相信,就算想去相信,也怕被背叛,就连下南洋,我都是找人给我算了一卦,虽然只是一个街头的神棍骗子,但我也决定朝着方向走,就当是老天爷在为我指路吧,只希望,我可以平安离开甬城。”
唐安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安望海又道:“安蜀,我也很想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但眼下的局势,不是我们两人就可以改变的,我们没那么大公无私,我们只是沧海一粟。”
唐安蜀不语,他能感受到安望海心中的矛盾和痛苦,一个人终日不相信任何人,活在沉重的盔甲和面具之下,不知道未来如何,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为蔡千青复仇,只是他为自己找到的一个目标,而为了复仇,他必须要成为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安望海深知唐安蜀的脾气秉性,所以,他不会把这些事交给唐安蜀来做,自己独自一人背负这些罪名。
换言之,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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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池田圭一达成交易的张定锋回到胡深处,将残图双手呈上。
胡深盯着桌上的残图,确认了半天后道:“应该是真的。”
张定锋道:“不是真的也没有关系,池田圭一并不知道那是一对雌雄刀,他拿的那把是雄刀,雌刀还在我们手里,单有一把雄刀卖不出高价不说,也没人敢要。”
胡深淡淡道:“这个日本人对中国文化和异道江湖,真的只是一知半解,不过等他发现这件事之后,肯定会来找麻烦的。”
张定锋笑道:“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胡深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日本人成为我们的敌人,至少在我们找到地下城入口之前。”
张定锋道:“师叔,这个日本人在甬城没什么势力,不用惧怕他吧?”
胡深活动了下脖子:“他背后的势力庞大呀,他背后可是满铁呀,日本人报复心极强,而且野心极大,安望海如此布局,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张辅之和日本人斗起来,他好坐山观虎斗,所以,不能让他如愿。”
张定锋想了想道:“可现在他已经对甬城三大家下手了,以我之见,师叔若不是出手,张辅之迟早会毁在安望海手中。”
胡深笑道:“这没关系,张辅之也是我们的绊脚石,安望海帮我对付他,我还应该感谢呢,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陵简,而不是甬城,甬城会变成什么样,和我们无关。”
张定锋点头:“是。明白了。”
胡深问:“裘谷波去南昌到底做什么了?”
张定锋道:“据南昌那边回复说,他在那头定制了一片瓷器,而且瓷器的大小模样都很奇怪,而且定制了一百个模样不同的。”
“一百个模样不同的瓷器。”胡深来回踱着步子,忽然间停下来,“难道说,他想做百鬼宴?”
张定锋问:“百鬼宴?师叔说的是猎骨人的百鬼宴?”
胡深点头:“除了这个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但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做百鬼宴呢?”
张定锋道:“我查到的消息说,一个月之后,裘谷波正式娶沈青梦过门,难道这些器皿就是为了大婚当日使用的?”
胡深坐下来仔细思考着:“大婚当日用百鬼宴,而且裘谷波还亲自去了一趟南昌,这么劳师动众,不仅仅只是为了成亲之日吧?这件事不对,你让手下的人想办法混进裘府,要知道,真的要做百鬼宴,就需要很多人手,他们无法一一调查人手的来源,所以,眼下是最佳时机。”
张定锋点头道:“师叔,难道说百鬼宴与地下城有什么关联?”
胡深道:“不,百鬼宴应该与饕餮册有关系,而饕餮册与地下城有关系,再往前推测,把火陵简、饕餮册、百鬼宴都联系在一起。”
张定锋细细思考后道:“师叔的意思是,火陵简就是饕餮册,而饕餮册中藏着百鬼宴,百鬼宴之中又隐藏着地下城,也就是土陵简的秘密?”
胡深道:“对,应该就是这样。”
张定锋道:“那么阴阳图呢?”
“阴阳图方面我来想办法,现在看来,百鬼宴和阴阳图中都藏着秘密。”胡深仔细思考着,“土陵简毫无疑问就藏在地下城,所以,盯紧裘府,我们双管齐下。”
张定锋点头道:“是,师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