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纥和韦泓得到陛下召见的时候,已经是回来的第三日了。纵然请安的折子一早递了进来,始终见不到宣旨的黄门官去三皇女府请人。
一向淡然的韦泓在第三日都焦灼起来,忧心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甚至被凤后囚禁起来的可能都思考了一遍,准备提刀进宫救驾的时候,陛下身边的黄门官方才姗姗来迟地请楚云纥入宫。
“殿下,方才的嬷嬷不发一言,如今宫里情势未明,咱们贸然入宫……”
原本在张掖守得好好的,丹枫城的探子来报,说陛下病重凤后与太女把持朝政,楚云纥才寻了由头,匆匆忙忙地领着韦泓和白芷赶过来。只是回来了才发现中了凤后的圈套,现下情势未明被宣进宫,韦泓心里早已经风声鹤唳,抓着煎饼的手心都已经汗湿。
瞧着四周无人,宫掖的守卫远在另一边,沉默了一路的楚云纥方才低声开口安抚。
“无事,我昨日已经与五妹私下见过,宫里的局势纵然未明也是无碍的。”
五皇女楚云绫是楚云纥在皇城里最大的助力,从她口中说出的情报才是最让几人放心的。听到五皇女的名头,韦泓紧攥着剑柄的手才放松下来,微微点头。
御书房外,韦泓只能守在殿外的阶梯下等着,楚云纥解了腰间的长剑一人见了等在殿外的张嬷嬷,笑着递过去一块墨玉的貔貅。
“久不回宫,张嬷嬷一向可好?本宫在外也惦记着母皇,母皇如今身子可好?”
张嬷嬷摸到了貔貅笑容便舒展了三分,忙不迭地应声有三殿下惦记着,陛下的身子自然硬朗,还时不时地想起三殿下在西北的生活如何呢!
楚云纥面上带着两分笑,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心说若是能时不时地想起她这个镇守西北的女儿,怎么会让她戍边五年也不曾召回,分明是把她忘在那里了!
御书房里,南竺国第三任帝王楚暮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奏折,被张嬷嬷提醒了一句才记起来回来了几日的三女儿,赶紧把人喊了进来,等人行礼后,问了两句西北的边防如何。
楚云纥一一回答了,准备充分的答案让楚暮略微惊讶,称赞两句果然长大了,比刚去西北那会儿晓事多了,当初你父后提议送你去战场打磨果然是对的,这不就磨出来一身本事了!
“母皇谬赞!”
楚云纥十六岁前往西北镇守边关,五年未归,自然比楚暮心里那个凌厉不懂得收敛的少女要晓事多了!她心里暗自嘲讽,借着楚暮分神抬头偷看,见自己高坐的母皇面上红光满面精神十足,分明是健康硬朗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太过心急。
“回来了也好,沙场终究不是久待的地方,你父亲逢年过节对你也是惦念不已。日后就留在皇城里吧,歇个把月孤再给你寻个安稳的差事……”
不等楚暮说完,楚云纥心里已经警铃大作,这样的言辞,分明是收回她西北兵权的预兆。再心慌面上也要不动声色,拜礼后抬头看着漫不经心的楚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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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母皇体谅,儿臣感激不尽。然则西北直勒狼子野心,儿臣实在放心不下……”
楚暮不耐烦地挥手,蹙眉回一句你这孩子,有意让你安安稳稳的还不行么,非要去什么边关,戍边的大将何其多,怎么也不会缺了你一个,边关就守不了了!
楚云纥闭眼,想来这事只能徐徐图之,一咬牙跪下谢恩,言不由衷地谢到多谢母皇体谅。
楚暮这才满意点头,随后转身问着张嬷嬷,这几日的奏折怎么比往日多了不少,有些请安折子不是一贯李相批改的么,怎么就上了御案?
“陛下忘记了?李丞相两日前告了假,说是府里一直在外游学的嫡长女回来了,要陪着李小姐祭祖开祠,想来明日才能上职……”
李丹阳的嫡长女?楚云纥耳朵动了动,心说李丹阳唯一的女儿李排箫不是在岳麓书院好好的嘛,这是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位莫名其妙的嫡长女来!
她这边暗自疑惑,陛阶上楚暮与张嬷嬷又交谈了几句,楚暮便忽然起身下来,伸着懒腰往屏风后转。不小的动静惊得楚云纥立刻回神,茫然地看着张嬷嬷。
“三殿下先在殿外候一会儿,等陛下换了衣裳陪着去李府瞧一瞧李相!”
张嬷嬷凑近楚云纥身边,笑着解释了一句。这就直接出宫了,不用去给凤后请安,不用去父亲的宫里请安么?看不看凤后倒是无所谓,可他回来三日了,还不曾见过父亲呢!
屏风后换衣服的楚暮似乎察觉了楚云纥的心思,笑着接一句你父亲明日再见也不晚,今日先随孤走一趟,明日在你父亲的宫里,孤给你多算一份赏赐。
“母皇有事,儿臣当服其劳,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赐。母皇这样说,实在是折煞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