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谢檩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处盯着他。
哪怕谢檩桉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胆子大,可事情太过诡异,他也没敢再多作停留,迅速回了谷仓。
这一刻谢檩桉忽然感觉这个家仿佛都不是他的,而他才是那个应该做贼心虚的人了。
谢檩桉回谷仓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和刚刚有什么不同,只能安慰自己偷鸡贼已经离开了。
谢檩桉拿来一个黑色麻袋和火钳,走近了那只鸡的残骸。
空气中除了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和血腥味,谢檩桉仿佛还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地上的鸡头还是完好的,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其余的身子被吃去了大半,剩余的血肉处皮肉翻飞,血沫四溅。
甚至隐隐可见牙印,倒有点像是人类留下的
不难想象这只鸡经历了什么。
谢檩桉匆忙把鸡的残骸扔进麻袋,赶紧关上门走了。
至于剩下的,还是交给谢锡打扫吧。
想到谢锡,谢檩桉突然发觉自己方才竟然没有看到对方。
心上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谢檩桉有些慌乱地跑到谢锡房门口,敲了敲门,竟然没有回应。
四处找了找,竟然也不见谢锡的人影。
这下谢檩桉是真的慌了,虽说谢锡平日对他也不甚管教,大多时候也都是放养他,可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长辈了。
在他妹妹谢窈窈死后,他更是他唯一的亲人
而现在,谢锡居然也不见了?
想到刚刚怪异的一切,谢檩桉后怕地奔回自己房间锁上门,蜷缩在床上。
屋外安静得可怕,谢檩桉埋着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他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和心跳。
像过去在孤儿院的无数个夜晚。
他是个从小被人孤立的怪胎。
除了谢窈窈,没人愿意靠近他。
因为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睡觉,谢窈窈又是女孩子不方便,院长便单独给他收拾了一间小库房当房间。
每到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人时,他便这样把自己缩在被窝里哭泣,宛如一只独自舐泪的小兽。
他很感激善良好心的院长,让他有了一个可以独自哭泣的地方。
说起来谢檩桉的胆子不算小,可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到底是什么东西潜入了他家?谢锡又去了哪里?
这个“牧羊村”里究竟还藏着些什么诡异的怪物
忽然间,谢檩桉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诡异的音乐,仿佛撒旦的低语,又像是怪物的吟唱,还伴随着些微的铃铛声。
一切都诡异到了极点。
谢檩桉吓得浑身颤抖,整个人都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谢檩桉哆嗦着伸出手把挂在床边的桃木剑紧握在手里,仿佛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一双灰棕色的漂亮眸子满是惊恐地盯着窗户,隐约还泛着些许泪光,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外头钻进来。
谢檩桉牙齿直打颤,直到声音消失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些许。
谢檩桉张望半天,大着胆子穿上鞋握着桃木剑走到窗外。
外面似乎与平时无异,不过因为是鬼节的缘故,外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谢檩桉掏出放在抽屉里的老旧手机,给谢锡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内”
不在服务区内
谢檩桉嘴唇哆嗦着,抱着最后的希望给谢锡留了条消息,又试着联系柳大师。
柳大师过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却迟迟没有说话。
“柳大师?”谢檩桉眼睛一亮,却见柳大师一言不发,担忧地叫了对方一声。
“凛桉?有什么事吗?”柳大师仿佛才被拉回思绪,声线似乎有些颤抖。
“柳大师,你知道小叔去哪了吗?”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谢檩桉眼下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柳大师像是愣了愣,随即声音突然便放大了:“谢锡不在家?今天这个日子他不在家出来做什么!”
“出来?”
谢檩桉愣愣地反问。
如此岂不是说,柳大师现在也在外面?
柳大师意识到说错话,尴尬地咳了两声,说道:“总之,不管你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门!!”
谢檩桉沉思片刻,刚想应声,却听对方语气一转,低声道:“当然了,要是你听到了撒旦的歌唱,立马出门,去东边的山羊林”
谢锡并没有对他提起过东边的山羊林,谢檩桉刚想询问原因,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时,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被掐断,谢檩桉迷茫地看着四周,不知所措地低头看向手中的桃木剑。
是他的错觉么?感觉刚刚的柳大师有些怪怪的
谢檩桉不敢多想,瘫在床上思绪万千。
只能希望谢锡尽快回来了
谢檩桉不知为何,明明神经一直紧绷着,却没由来的困倦,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凛桉,起床吃饭了。”
是谢锡的声音。
谢檩桉立马睁开眼,抬眼却见日历上的日期。
距离鬼节已经过了近半个月。
是他记错了么?怎么可能记错呢
谢檩桉睡意顿消,下床打开门却看到系着粉红色围裙的谢锡,对方手上还端着一杯奶茶。
“刚给你泡的奶茶,先放着吧,吃完饭再喝。”
谢檩桉愣愣接过奶茶,眼中带着困惑,“小叔你去哪了?”
此时谢锡也流露出疑惑,“我这几日不是一直在家么?睡糊涂了?”
谢檩桉瞪大眼,想到日历,连忙改口道:“我是说小叔你鬼节那天去哪了?”
“你还在纠结这个?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去黑市交易了。”谢锡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你知道的,黑市很少开放,我打听到鬼节那天黑市会开放,就去瞧瞧了。你以为我每天给你泡的奶茶是怎么来的?可不都是我用鸡换来的?”
谢檩桉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原来是这样,黑市还有卖奶茶粉的?”
谢锡神色晦暗,只简单答道:“那当然,黑市要什么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