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苍穹下,无数巨大的毡房仿佛摇曳在天际的白色花朵,一眼望不到边。
成群的牛羊在草地悠闲的放牧,缓缓向毡房靠近,不时有嘹亮的歌声飘散过来。
胡羌人特有的高亢嗓音穿透了草原,这巨大的胡人部落,在落日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宁静安详。
杨羽拿着地图,远远眺望。
许多年前这里还只是几百人的小部落。
但靠近汉家土地,短短时间内就成为胡羌境内数一数二的规模。
这并非是经营有加,而是趴在北地汉民的身喝血吸髓,背后是血淋淋的惨痛。
罗成轻声道:“主公,胡羌营地中人数一万出头,两千青壮,余下是妇孺老弱。”
杨羽微微额首。
汉人不比胡羌,后者可谓全民皆兵,妇人亦可马骑射,有着极大威胁。
因此不能单单只当有两千精壮看待。
话又说回来。
大汉近年来的确鞭长莫及,自身内部都难以管辖,更何况河套地区和胡羌。
因此胡羌横行霸道惯了,从来没想过会有汉人率精兵强将绕过数万大军,来个釜底抽薪闪电战。
因此胡羌的岗哨仅仅放在两里左右,形同虚设。
这般松懈的防守,对于杨羽来说,简直就是老天相助。
残阳如血。
三千大雪龙骑将战马绑嚼子,横向列位三队,悄无声息的前行,如山如岳。
待到五里开外,杨羽拔出战刀,脸庞格外坚毅,想到历史这些异族如何践踏汉家大地,屠戮姐妹兄弟,仇恨的血液开始沸腾。
“杀胡狗!”
伴随一声长喝,三千将士像是出了栅门的猛虎一般,纵马狂奔,咆哮着向胡羌营地冲去。
明晃晃的战刀,在落日中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震天的马蹄声也惊醒了放牧归来的胡羌,他们站在帐篷边,手搭在双眼向这边眺望。
因背靠夕阳,也看不清穿着打扮,只是瞧着战马个个膘肥腿长,神俊非凡,还以为是自家人得胜归来。
随即男人、女人和孩子们一阵兴奋的欢叫,争先恐后的向马队涌来,兴奋的呼喊声、欢叫声刹那传遍了草原。
勇士归来,代表着收获颇丰。
在雪灾之后,终于能过好日子了。
又行进了数里的距离,眼瞅着双方仅余数百丈,还是那胡羌岗哨率先现了异常。
这支凶悍的马队来势凶猛,手中雪亮的战刀仿佛划过天际的冷光,泛着凛凛杀气。
那马的骑士黑发、黄肤、棕色瞳孔,冷的眼神,如同腊月的寒冰般冰冷无情。
“不好!是汉人骑兵——啊——”
哨兵心惊胆颤之下,一声告警还未出,杨羽已是一马当先,霸王枪如猛龙出海。
血迹四溅中,胡羌哨兵被挑于空中,又狠狠扎于大地之,深陷的双眸惊颤着往外突出,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
显然,他至死也没想到,竟会在家园门口,葬身在汉人手中。
“不错!老子正是你汉家爷爷!”杨羽狞笑不已,长枪前指,“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三千大雪龙骑齐齐怒吼,迅捷的身形如闪过的流星。
气冲霄汉!
欢呼跳跃的胡羌人正兴奋地奔涌着,向回归的“部落勇士”们冲来。
待到杨羽一枪捅穿那岗哨,血迹洒满草地,他们顿时惊的手脚冰凉。
哪里是什么得胜归来的勇士。
而是汉家骑兵。
正是这一刻,他们想起年幼时祖辈讲述的故事。
那年,龙城飞将威震塞。
那年,汉家骁将封狼居胥。
那年,族人远遁四下逃亡。
原本以为,过去的故事只是故事。
此时此刻,才明白祖辈的话,是最为严肃的警告。
可惜。
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啊——是汉人!”也不知谁率先喊出了一句,无数的胡羌急急刹住脚步。
望着大汉骑兵那滴血的战刀,他们似乎吓的呆傻了,眼中刹时充满从未有过的恐惧。
没有人想得到,只知内斗的汉人竟会杀入草原,就像近年来胡羌人经常做的那样,将战火燃烧在自以为固若金汤地草原后方。
强烈地反差,让所有的胡羌人都傻了眼,竟连逃走也忘记了。
“杀!”
三千汉家儿郎凶猛如草原地野狼,他们与杨羽并辔打马,一往无前。
战刀手起刀落,必有血柱冲天而起,无数满是虬髯的胡羌人头颅高高飞起,哗啦掉落在草地。
这胡羌尸体双眼睁得大大,至死都不信,汉人真的杀来了。
漫天的血光中,胡羌人这才醒悟过来。
“快跑——”
惊恐之下,无数的胡羌人面带恐惧,疯了般往回飞奔,远远望去,就像是锅里沸腾的饺子。
盲目而又无助的仇敌,瞬间就成了汉家儿郎活生生的箭靶子。
一马当先的杨羽早已浑身浴血。
遥想历史惨死在异族铁蹄下的骨肉同胞,垂垂的老者、羸弱的妇女、无助的孩子。
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之中,那绝望而又无助的眼神,在每个人的眼前浮现。
便是在绕路敌后的路,三千大雪龙骑看到那毁败的村庄,无数死相凄惨的同胞,瞬间血红了双眼。
将血气镌刻在心!
破胡虏千万定四方!
他们神情冰冷,缓缓拉动长弓,看着那旋转的箭头激射而去,穿透胡羌人的胸膛。
聆听他们胸骨破碎的声音,胡羌人鲜血淋漓中,似乎所有的愤怒与悲痛都尽情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