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
一分为二,昼夜平分。
当杨羽在长安跟董胖子斗智斗勇时。
还有一人,处境更加艰难。
江东猛虎,孙坚。
自脱身三辅以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
虽说当日稍胜一筹让袁绍投鼠忌器。
但凭袁绍的性情,定会发难,时间早晚而已。
因此必须尽快南下,只要了长江,江东子弟水战天下无敌。
“父亲,荆州刘表果然不落八俊之名,知我军归心似箭,又杀贼有功,不止开关放行,还送了十几艘战船与粮草。”
甲板,孙策意气风发。
这一路不止一次幻想父亲孙坚临登大宝,君临天下。
届时改朝换代,自己便是储君太子。
孙坚同样笑意难掩。
从南郡顺江而下,不出三日便到长沙。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袁绍再气也鞭长莫及。
轰隆隆——
江道绝涧轰鸣阵阵。
无数滚石擂木倾斜而下。
顷刻间诸战船受损严重,江水倒灌,落水者或被砸成肉泥者,数不胜数。
而后火箭如蝗,铺天盖地。
下有巨石阻塞江道,寸步难行。
端的是十面埋伏,插翅难逃。
“躲进船舱!”
“保护主公!”
奈何将士们慌乱一片,连敌人在哪都看不到,士气跌入谷底。
便是猛如孙坚,也早已身中数箭,将死之际。
“伯符....不去长沙....”
弥留之际,孙坚回想起当日在联军大营的血誓。
果真,报应不爽,未至长沙便应验。
“去投袁术....”
江东猛虎孙坚,就此陨落。
只不知临时之际,可曾后悔私匿传国玉玺,至客死他乡。
.....
天下纷乱,诸侯征伐。
当江东子弟归心似箭时,局势风云而动。
袁绍进入河内,粮草吃紧,冀州牧韩馥,遣人送粮以资军用。
仅是粮草,如何喂饱袁绍的野心。
使计密信约幽州公孙瓒共击韩馥,到时候平分冀州。
公孙瓒不知有诈,暗自窃喜。
同时袁绍又密信韩馥,言公孙瓒谋取冀州,早做准备。
韩馥胸无大志,行事谨小慎微,直接被吓的魂不守舍,思来想去便恳求袁绍入冀州抵挡公孙瓒。
殊不知引狼入室。
.....
长安。
董卓日驱骄横,出入僭天子仪仗。
封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
又闻孙坚已死,大喜。
“贼军之中,唯有长沙孙坚最是骁勇,今死,吾除却一心腹之患也!”
又闻其子未至及冠之龄,董卓更加不以为意。
“如今寒冬已过,春暖花开,河套胡羌屡屡犯境,子优以为如何?”
大汉强盛,河套地区的异族安分守己,朝贡从不间断。
大汉疲敝,则恰恰相反,不止朝贡终了,还屡次掠杀汉人,到了今天已是常态,愈演愈烈。
以往在洛阳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可现在迁都洛阳,双方缓冲地带就那么点地方,万一哪天胡羌脑子发热来打长安,即便是以卵击石,但总是烦心不是。
李儒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相国,当下局势不定,应拱卫京师为,贸然派兵北征,与胡羌积怨,得不偿失矣。”
是人,便有眼光的局限性。
与智力头脑无关,而是在这个时代,中原才是最闪耀的那颗星,谁会管贫瘠的土地。
就像是董卓,体会到关中繁华,便再不想回到西凉那苦寒之地。
李儒也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董卓分兵北。
速战速决一战功成也就罢了,拖到消耗战,吃亏的还是自己。
“就不管了?”董卓实在不想每天都被这些苍蝇烦。
李儒微微沉吟,计心头,“相国若执意出兵,当出一支偏军,让胡羌明白相国态度即可,如此一来兵力少损,又能震慑宵小,一举两得。”
“子优认为谁能胜任?”董卓又犹豫起来。
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
说白了就是油水甚少。
嫡系将领谁愿意没事出去打胡羌,就是个赔本买卖。
“相国刚刚敕杨羽高位,也是该好好回报相国了。”李儒眼中带笑,尽显奸诈。
这种活儿,交给杨羽最是妥当。
相信在杨羽和薛仁贵埋下的那根隐刺,也是时候生根发芽了。
在董卓和李儒看来,那般重伤薛仁贵,规格盖过杨羽,两人反目倒不至于,心中生隙那是绝对跑不了。
殊不知当夜,杨羽正搂着花木兰体验白嫖来的府邸时,薛仁贵就把新军虎符、金银财帛、俏丽宫女全部送到。
绝对的忠诚,除了杨羽谁也体会不到。
但面的功夫还是要继续做,那两千人归薛仁贵统领,至于实质不足外人道。
王府。
正堂。
王允正与老友蔡邕叙旧对饮,也是为后者压压惊。
“伯喈当真福大命大,那日若没杨将军出手相助,你可品不到老夫这坛美酒咯。”王允大笑斟酒,没了在董卓面前时的做作和隐忍,率性而为。
蔡邕也是后怕不已,感慨道:“是极,此恩情铭记于心,却不知如何报答,惭愧,惭愧。”
论钱财,蔡家是真没什么闲钱存款。
论权势,没有实权,顶多能跟董卓说几句话。
也就是藏书多,可书籍是文人至宝,又不能拿来赠予。
想到此处,蔡邕半开玩笑道:“唯有小女一名,倘若恩公不弃她的过往,倒也是一段好姻缘。”
咣——
酒盏落地。
王允歉意道:“老咯老咯,连酒盏都拿不住,不过话说回来,琰儿与杨将军恐怕不合适吧.....”
说完便仔细观察蔡邕的表情变化。
他很清楚,蔡邕近年来最是疼爱其独女,不可能那这件事开玩笑。
倘若真是如此,那扶汉大计就大大不妙了.....
蔡邕哪里知道王允的谋算,直言道:“你有所不知,那日密林相救,琰儿茶不思饭不想,琴也不抚了,书也不看了,天天坐在窗旁发呆,要么就是唉声叹气。”
“当父亲的自然知晓是暗生情愫,每当回府,她总会打听关于杨将军的事,唉,这不顺便带她拜府,跟你义女说说知心话,或许心情会好些。”
听到这里,王允握着酒盏的手青筋直冒。
心中不由叹息:蔡邕啊蔡邕,事已至此也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琰儿喜欢将死之人。
王府花园,鱼塘石亭。
蔡琰的心情的确比闷在家里好了许多,正声色并茂的讲述那天是多么危险,杨羽是多么英勇。
完全不吝美词,把第一才女的文采全都用在拍马屁。
而她的对面,坐着一名年岁韶龄,姿色更加惊世骇俗的千金小姐。
若说蔡文姬是落樱花雪,高贵优雅,却又不失灵动飞扬。
那对面的少女,则是绚霓幽兰,媚然天成,环姿艳逸中如新月生晕。
又无奈又好笑的听着好朋友的无限吹捧。
心想世间当真有如此完美的将军?
其身份,司徒王允义女。
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