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略一沉思,便打了个手势,踏出门口。
城中贵族,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
姬存希以为,姬昔口中所谓美人,便当如是。
然而在拜过礼站起身来时,对上病榻上那一张不施粉黛美若天成的脸,有那么一刹那没有回过神来。
略有感慨,妹妹的眼光这一次竟然还可以。
城中时下审美阴柔为上佳,床塌上那人五官端庄而精致,像是出色的画家用欢愉的语调细细的描绘着百转千回的念想,一刀一刻,笔落惊风。
“有事?”被一个陌生人用着探寻的眼光盯着发毛,萧清珝咳了两声,询问道。
“殿下身体可好了些?”姬存希收回目光,神情自若的问道。
这人眼神好奇怪。
“嗯,劳烦挂心了。”萧清珝不冷不淡的说。
冷了冷场,屋子里弥漫的药香愈加清晰起来。
不咸不淡的又扯了两句,姬存希便起身告辞了。
姬存希走了以后,有宫人上前来说道,他献了一棵八百年的老参,珍贵无比。
呵,怕是只几百年,莫须有扯了慌为八百罢。
萧清珝寻思来寻思去,到底不知道他来干嘛的,于是索性又捧起书,继续看着。
听的郑贵妃说道,他的父皇每每来看望她时,走的时候总是同左右夸道,他这个第九个儿子承了他的八分相貌,九分风神,若不是体弱多病,似足了自己。
心不在焉,捧着半卷诗书的萧清珝,冷漠的扯了扯嘴角。
梁帝幼时酷爱看书,至今对书爱不释手,常常读到深夜。
梁帝新修国学,增广生员。立五经馆,置五经博士。这些就已经很鲜明的表示了他爱书的态度了。
梁帝以身作则,萧清珝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而宫里的另一头,姬昔焦急着望着天边冉冉落下的天色,心里头犹如百爪挠心般难受。
总算在日落之前等到了姬存希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去,细细打量了一下姬存希的脸色,不自觉的,姬昔脸上挂了一抹悲哀。
肯定是成事不足的了,多成为话不投机半步多。
毕竟,她亲爱的哥哥,并不是对谁都有话题可以聊呢。
难道带上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自己去,会死吗?
什么叫做要有一个惊艳的开场,不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更贴切点吗。
莫失先机,莫失先机呀。
姬存希略一扯嘴角,真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美人美则美,病怏怏的,性子冷淡淡的,话都说不出来两句,有什么值得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