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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1见那酒坛,便是吓了1跳,想我1几岁孩童,如何能饮这烈酒,但1见那人意太潇洒,丝毫不以我小小孩童为意,竟自以兄弟相称,心里实是万分感动,更喜他那句:‘最后何妨死便埋’。当即便把酒接了过来,低头喝了1口。
那就不是什么好酒,1入喉咙,顿时1道烈火从喉咙处烧到肠胃,霎时肝肠寸断,我小小孩童,如何禁受得住,立时小脸通红,难过非常。
那男子却似不觉,见我喝得豪爽,反倒大为高兴,接了酒坛,痛饮1口,哈哈笑道:“痛快、痛快,我与1朋友神交已久,却从未见过面,昨日听闻他在千里之外,1时兴起,便赶去相会,痛饮了数十坛美酒,方才乘兴而回,当真痛快。”
当时我年纪幼小,只道他在胡说8道,想那汗血宝马1天都只能日行千里,他两条腿之人还能跑得过宝马不成,况且还能喝十坛美酒,乘兴而回,当时我正被酒辣得呼天抢地,也没能力与他反驳,只得边呼呼哈气,边苦笑不已。
那男子见我辣的厉害,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1饮尽山河,再饮吞日月,天地尽逍遥,唯我酒中仙!”他仰头痛饮1番,竟说拍着那酒坛大唱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1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当时我年纪幼小,只觉这诗文气魄宏大,心中实是大为心折,抬头看去,只见那男子脸上的雪已被烈酒化开,竟是1个2十多岁的年轻人,我从未见过这么潇洒不羁之人,便大着胆子问道:“你真是酒中仙吗?”
那男子见我这么1问,先是1愣,继而哈哈大笑道:“酒中仙,这名字倒是不错。不过,我与小兄弟1见如故,倒也不瞒你,我姓卫,名子衿!”
“卫子衿!”夏语冰心头1震,虽是早已隐隐猜到,但听到杨戢亲口道出,仍是1下便变了脸色,心下蓦地明白过来,为何杨戢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了,原来竟与卫子衿牵连甚深,正邪不两立,此事1旦泄露,只怕又要重演当年惨案,但想到他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如实告诉自己,心下里又是暗暗欢喜不已。
杨戢叹了口气道:“当时我小小孩童,怎么知道卫叔叔便是名震天下的‘乱神剑’,而当时他之所以这般高兴,乃是因为与他相会之人,便是与他齐名的‘青莲剑’林秀!”
夏语冰倒抽了1口凉气,嚅嗫道:“南林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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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戢点了点头,叹道:“当时我小小孩童,每日里刷盘洗碗,哪里识得这许多成名人物,只是微微1笑,并没多少吃惊的感觉。”反而那酒劲起来,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头脑也渐渐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便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响动,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缓缓驶来1张马车,越驶越近,终在我们两人身旁停了下来。
夏语冰眉头1挑,心想:“谢桥来了。”
车内探出1个人来,1身白衣比周围的白雪还白,头上打了1把纸伞,我年纪幼小,那马车稍高,我也看不清那人长的是何模样,只听她轻声道:“你重伤未愈,又日行千里,还这般饮酒胡闹,怎地1点也不爱惜自己呢?”
那声音很是温柔,却是1名女子,不知怎么的,竟让我想起了从未见过的娘亲,心想:“想来娘亲说话,便是这般吧。”正自胡思乱想,卫叔叔醉眼朦胧的冲我眨了眨眼,苦笑道:“小兄弟,今日这酒只怕要喝不成了。”
那时我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他要走了,心中忽地1痛,泪水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