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离开咱们班吗？”

“你能永远呆在八班吗？你一辈子高中不毕业？——你多大了？能不能别再那么任性？这是关系你前途命运的大事，你也这么胡闹？”

……

文敏刚收拾好碗筷，就接到梓轩的电话。

“老董，明老师说有要紧事，请家长去一下。——还指明要你去！”

“什么事？去学校，还是去家里？”董立行放下报纸问。

“说是在凤凰酒吧！——你儿子打的电话，里面闹哄哄地，也没太听清。——现在这老师，谱也太大了！过去都是老师上门家访，这可倒好，一个电话，就得随叫随到！拿你当啥啦？”

“我这就去！”董立行起身拿起外套。

“你去干啥？”

“我不去，你去呀？——你可算了吧！”

“我猜呀，十有八九，是你儿子晚自习逃课去酒吧，被老师给逮住了。这事儿，我可不去！——你也不能去！你堂堂的市领导，去听一个老师的教训？”文敏说，“我打电话给老王，让他去把轩轩带回来。”

“你呀！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这高高在上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一改？——有你后悔那一天！”董立行穿上外衣出去了。

听完梓轩和明皓的话，董立行沉思了片刻，说：“理科生不能报考艺术类的吗？”

明皓说：“也能报考。但是，像音乐里的有些专业，录取时会侧重文科考生。”

“现在改学文科还来得及吗？”

“艺术类的录取分数线都不太高。梓轩现在语、数、外三科的成绩还不错，政、史、地这三科现在也还学着呢——毕业会考还没进行。改学文科，问题不大。但是，主要问题是，他还要参加术科考试，恐怕还得出去到专业的培训机构学习一段时间，文化课肯定要耽误些了！”明皓解释说。

董立行对梓轩说：“这件事，说到底，还得你自己决定。你想好了吗？”

“这次，真的想清楚了！”梓轩信誓旦旦地说。

董立行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当做儿戏！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你浪费的！”

“我懂了！”

明皓说：“那，就这样吧！——培训学校的事，还得问问以前的考生。”

“行。——你就全权处理吧！”董立行又对梓轩说，“学音乐，你也算继承你妈妈的衣钵了！”

梓轩笑着对父亲说：“是啊！——不过，我没学中文，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哈哈！我不失望！相反，我内心已经很欣慰了！”董立行笑得格外爽朗。

明皓明白董立行话里的意思。他倒是真的子承父业了！一个父亲是老师，一个父亲学中文！

“你是直接回家，还是跟我回学校？”

梓轩说：“回学校吧！我书包还在学校呢！——原本也是打算唱两首就回去的！”

董立行说：“好吧！我就送你们回学校！——我就在校门外等到你们10点放学。”

……

晚自习的放学铃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学楼。

“董梓轩！——你晚上跑哪儿去了？”路嘉怡从后面追上来，问道，“你知道吗？老班来查自习了！还问到你了！”

“他找到我了！”

“找到？——在哪儿？——你不会又耐不住性子，出去玩了吧？——亏我还以为你真的脱胎换骨了呢！”嘉怡说完，就扔下梓轩独自走了。

梓轩追上来，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去酒吧唱歌了！”

“啊——？原本我只是认为你假期在家待得懒散了，一时坐不住板凳。没想到——，你还是改不掉你的花天酒地！——我真是看错你了！”

嘉怡真的很生气！或者说是真的很失望！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你想错了！”梓轩一着急，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有啥可想错的？——你董大少别说去酒吧唱歌了，就算是吃、喝、嫖、赌，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跟我解释得着吗？”

梓轩还想追上嘉怡，被后边的大奇拉住了：“别追了！明天我跟她说。”

“我不说——心里堵得慌！——她把当啥人了？”梓轩还想前去解释。

大奇说：“我说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你看，那边树丛边上，胡大爷穿着学生校服躲在那儿呢！抓你个‘男女交往过密’的现行，嘉怡想不上实验班都不行！”

梓轩向那边仔细看看，还真是！副校长胡正理穿了一件学生的校服，站在修剪整齐的树丛后面，正用那双X光般的眼睛，扫视着走向校门的学生们。

“他……这么变态？”

大奇说：“他大概还以为大伙都不知道呢！想要来个守株待兔。——你没听说吗？前不久，在大街上，他抓到高三的一对学生，他还用手机拍下来了两人手拉手的画面呢！”

“我去！——这，集中营啊！”

倪娜就在梓轩和大奇的身后，她快走一步，赶上他俩。

梓轩敏感地向胡校长的方向看看。

“看啥？咱们三个一起走，你有啥可怕的？——董梓轩，你真不明白嘉怡为啥那么生气吗？”倪娜说。

“我哪知道？——大概把我当坏人了吧？女孩子，真是搞不懂，说风就是雨的！变化太快！”梓轩真没明白嘉怡到底气在哪里。

“她不在乎你，她为啥要跟你生气？——你是死是活干她屁事？”倪娜说完就追赶前面的路嘉怡了。

董梓轩停下脚步，抱着书包发呆。

李大奇拍打一下梓轩的脑袋：“走吧！——不回家了？”

“不行！——我必须跟她解释清楚！不然，我睡不着觉！恐怕她……”

“恐怕什么？”

“皓哥——？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