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留下的真迹。”

萍姥姥盯着眼前的霓裳花，陷入沉思之中。

“哪里？”

刻晴蹙着眉，四处张望，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钉入山壁的霓裳花。

她露出失笑的神色：“萍姥姥，只是这种手段，别说是仙家，就是我都能做到。”

刻晴还以为是什么神奇东西，但是直到看向萍姥姥所说的位置，她才无奈发现，这只是一朵霓裳花瓣罢了。

而且……萍姥姥的老师？

刚才她可没感受到什么气息，那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能让萍姥姥这样，还真是有趣。

“不，不一样的，这是恩师的手笔。”

萍姥姥好像有种别样的执着。

“呃……”

刻晴有些无奈，她看向身后跟来的凝光，小声道：“凝光，你能看出来那东西有什么玄机吗？”

“如果说是类似帝君那样的手笔，倒是能观摩一二。”

凝光则是有不同的意见。

刚才的动静，明显是出自萍姥姥这里。

能让萍姥姥留意的，必然不会简单。

她扭过头，也仔细打量那枚霓裳花一眼，很快就有些愕然。

那真的只是朵霓裳花而已，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就力道来说，也仅仅只是嵌入墙体，换做任何一人都能轻易做到吧？

她怎么感觉，萍姥姥像是被骗了？

“看来萍姥姥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凝光无奈，一朵霓裳花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刻晴点头，她也看不出一点玄机。

要知道，她师承云来剑法，论‘技’而言，绝对能称得翘楚。

但这一点在她看来却平平无奇，甚至随便来一位掌握神之眼的人，都能做到更好。

可偏偏萍姥姥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那霓裳花。

看到她的模样，刻晴不禁提醒：“萍姥姥，别看了。您已经是仙家，这世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不，刻晴，还有凝光，你们看不懂！”

萍姥姥的语气有些颤抖，“唯有见过老师的实力，才能领悟这其中的奥妙，我好像……有些顿悟了！”

是的，她终于感悟出来了。

如果不是师承苏寒，如果不是曾拥有过念气感知，可能即便她身为仙人，也只会将这一击忽略。

但，现如今的萍姥姥，却是能感受到苏寒这一击中的精华！

她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

原来……

这就是念皇。

老师所说的境界，她究其一生，恐怕也只能仰望了。

凝光朝着一旁的凝光摇摇头，看来萍姥姥果然是年纪大了，受到了刺激。

“算了，既然这里无事发生，凝光就先行告辞，璃月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刻晴扶额，转身就准备离去。

萍姥姥却叫住她。

“慢着，还有几秒。你们想见识见识，人类究竟能到达什么程度吗？”

“萍姥姥，您在说什么？”

刻晴没理解萍姥姥究竟在说什么，不由回头。

几秒钟而已，对璃月七星而言也不是耽搁不起，只是内心感觉这是纯粹在浪费时间罢了。

凝光则是直接准备离开。

人类究竟能到达什么程度？

她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人类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魔神的。

“三。”

萍姥姥已经开始倒计时。

“二。”

刻晴抬起头，看向近在眼前的山脉，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一。”

当这一声呢喃出现之时。

一阵海风，轻柔抚过山脉，琉璃百合和霓裳花随风摇曳，蓝与白的光泽像是海浪层层迭起。

“起风了。”

刻晴挽起发梢，眼睛也享受般的眯起。

下一瞬。

咔擦——

细微到极点的声音，猛然从眼前的山脉传来。

这声音太过轻微，以至于哪怕是刻晴这种级别的神之眼持有者，若不是全神贯注，也根本无法聆听。

不过，这种碎裂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等等！”

刻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声音……

好像是山脉在开裂？

什么时候？

直到此时，她才愕然发现，眼前位于天衡山脚下的一处山头，近乎百米之高的山脉，竟然裂起密密麻麻的裂痕，恍若蛛网一般朝四面八方散开。

这裂痕太轻微了，以至于连山脉本身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已经崩碎。

直到这海风吹拂之下，摇摇欲坠的山脉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早就被碾碎成了粉末。

——砰！

此时此刻。

一声轰天巨响，骤然传出。

整座山脉，于此时崩碎成齑粉，变作半天灰尘！

不，这山脉并非是现在崩碎，而是在苏寒拿出霓裳花，将其钉入山峰的那一刻，便已经达成。

但除了萍姥姥之外，不论刻晴还是凝光，都毫无察觉。

崩碎的山脉，扬起的灰尘，在此刻席卷玉京台。

咣当——

刻晴手中的剑刃掉落在地，发出脆响。

但她却毫无察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同样。

头也不回的凝光，身影忽然驻足，猛然回头。

满是骇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