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上山去瞧瞧她。”李知白说道。
“我知道。”祝平娘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可阿白,你兴许不清楚,那个妮子绝对不是软弱、任人欺负的性子。”
开什么玩笑呢。
秦岭那可是祝桐君带大的丫头,祝桐君是什么无法无天的性子还用说吗?
秦岭若真是软弱的人,能给她用姣药?
所以,这样简单的就被人从管理层踢下去还任命了……祝平娘就膝盖想都知道里头有问题。
“阿白,这是苦肉计,你要信我。”祝平娘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朝云宗的方向:“长安说秦丫头闲散着养了一只狸花,她现在一定抱着狸花晒着月亮,等着我送上门去。”
“苦肉计?”
李知白忍不住叹气。
这娘俩……究竟是在闹些什么呢。
“苦肉计,然后呢?”李知白看着她。
“然后……这还要什么然后。”祝平娘有些懵。
“你不是很喜欢试探人吗。”李知白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轮到自己的女儿,就看不明白了。”
祝平娘:“……”
沉默后,她缩了缩脖子。
所以,阿白才是明察秋毫的。
自己试探云浅地位那种事儿,根本就逃不过李知白法眼,只是懒得理自己。
可阿白的意思……
是说秦岭也在用被驱逐出去这件事,试探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想看看……哪怕自己真的知道她兴许有诈,但是会不会担心?
“她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做这种事情?”祝平娘匪夷所思:“也不知道随的谁。”
李知白看了祝平娘一眼。
随谁?
除了随她这个娘亲,还能随谁?
祝平娘有些疑惑,随后回过神来:“不对劲啊。”
李知白怎么忽然关心起秦岭来了?
以往秦岭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李知白都没有怎么理会过秦岭,自己自己疏远了,李知白反而开始注意了?
又是将自己送给她的酒给了秦岭,又是……在这儿劝说自己。
祝平娘瞬间警惕了起来。
“阿白,秦岭给你什么好处了。”
李知白摇摇头,完全不在意祝平娘的刷宝,只是重复了一遍:“桐君,我说……秦岭受了不少委屈。”
“我知道啊,不是苦肉计吗?”祝平娘点头:“她就是故意没有反抗的。”
“取走秦岭份额的是哪方的人。”李知白问。
“长安先前与我说了,是玄剑司……”
祝平娘说着,忽然愣住了,再联想到李知白的话,她沉默良久,才叹气:“所以,那丫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玄剑司的人计较。”
祝平娘忘了这件事。
一般人不知道李知白在玄剑司‘老祖’的关系,秦岭却是知晓的。
所以,当玄剑司的人来取代她,秦岭完全没有反抗,作为晚辈,她会尽可能的不去和长辈那边的人起冲突。
所以,阿白才会说秦岭受了委屈。
所以,李知白才会一反常态,暂时站在秦岭的那边帮她说话。
祝平娘在这一瞬,全都明白了。
她的忌惮消散一空,余下的都只有心疼。
“该死的,秦丫头怎么不在信里和我直说呢!我还以为是苦肉计……”祝平娘咬牙:“什么破玄剑司,她在意那地方做什么?阿白你眼里都看不见的东西,轮得到她一个丫头去在意。”
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到时候闹起来,她也不可能追究自家丫头的错。
想到着,祝平娘又是一愣。
她忽然意识到,秦岭不想和玄剑司起冲突,也许……也许是不想让她这个当娘亲的为难。
毕竟,秦岭知道她有多么喜欢李知白,而玄剑司某种意义上,也是出过李知白这个一个‘宗主’的。
在位一天,那也是宗主。
沉默了。
看来,真如阿白所讲,秦岭真的受了许多的委屈。
“我知晓了……我过些时日,就上山去看看她。”祝平娘担心的看了一眼暮雨峰的方向。
“……嗯。”李知白应声,并未有在说什么,可她看的是极为清楚的。
不是苦肉计吗?
秦岭受了委屈不假,可究竟有没有这份心思,李知白不置可否。
事情大抵和祝平娘一开始说的一样,秦岭的确是抱着猫儿唱着歌,等待着她送上门去。
可李知白不准备说破。
毕竟,无论怎么说哦,秦岭都是桐君最喜欢的姑娘,真切的应当唤自己一声‘姨娘’的丫头。
性子,也和祝平娘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祝平娘喜欢用阳谋?
秦岭用的比她可顺滑的多,她不想让祝平娘难做,面对玄剑司时刻意退让是真。
可借助玄剑司……算计祝平娘也是真。
这娘俩的一场交锋。
还是桐君输了啊。
什么是阳谋?
李知白看着祝平娘取出秦岭给的信又看了一遍,忍不住勾起嘴角。
真正的阳谋就是,哪怕没有玄剑司的事情在,只要祝平娘知道她真的退出了核心的圈子,就算真的是苦肉计……祝平娘也会去看看她。
李知白根本不在意秦岭是不是受了委屈,她只看出了祝平娘想要回山的这个念头,才给她一个台阶。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下山时候有询问过秦岭修仙界有什么好剑,这算是她还的一个人情。
女子的心思,绕来绕去,可总不会忘记了初衷。
所以,要说天底下有谁真的能将桐君算计的死死的,有且只有这个秦丫头了。
“桐君,秦岭和徐长安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这里头……有你的吩咐吗?”李知白问。
“没有,我许久没有和她说过这种事情了。”祝平娘摇头。
但是只要是她送上山的人,不用吩咐,秦岭都会好好照顾的。
祝平娘撇嘴:“你是想问云浅的事情吧,秦丫头的确是照顾了你哪位云妹妹,不过……云浅一口一个师叔的唤她呢。”
轻哼。
这辈分,真的是乱的干干净净。
这一大家子要是以后在一起开茶会……
得是什么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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