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妍暗自舒了口气,她没费多少唇舌,就令宁淑妃娘娘义愤填膺,照此看来,谢九郎小命危矣。
近日,宁淑妃娘娘与皇帝陛下如胶似漆,甚而比年轻时还要痴缠。无形中,宁淑妃娘娘气顺了,腰杆儿挺直了,也敢大声说话了。谢九郎专挑思懿宫得势的时候,与惠妍作对,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宁淑妃面沉似水,又责备道:“你也是的,哪怕你昨儿晚上与我说说,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般猝不及防的不是?”
“昨儿个?”惠妍仰起脸,委委屈屈的回答:“昨儿个母亲与父亲用罢晚膳就早早歇下了,儿有心想说也说不了呀。”
话音刚落,宁淑妃面上一红,轻轻啐了惠妍一口,“你瞎说八道什么?你要真有心,哪至于寻不到片刻机会?”
这倒成了她的不是了?惠妍扁扁嘴,她晓得宁淑妃年纪一大把,面皮比小娘子还薄。于是,惠妍情真意切给宁淑妃找个台阶下:“儿有错,请母亲责罚。”
“罢了,罢了。待会儿你父亲免不得要问你事态缘由,你就实话实说。你父亲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为难你的。”宁淑妃很是自信的昂了昂下巴,仿佛天塌下来都有皇帝陛下为她撑住,保她平宁康泰。
皇帝陛下来不及袍袖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田贞忙递给他一方丝帕,口称,“大家万福金安!”
皇帝陛下接过丝帕轻拭口鼻,怨怪的说:“万福金安?有谢九郎在寿昌门那儿给我添堵,我怎么能够万福金安?”
皇宫东门后面听信儿小黄门一拨拨的回来禀报。
这个说:“谢郎君将府中小食赠与百姓。”
那个说:“黄内侍窃得的财物里,有官金陵爱物。”
还有的说:“谢郎君正在讲述樊素与香山居士的事体。”
直到有个说:“裴府尹带领役吏,前来捉拿谢郎君。”时,皇帝陛下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诶?裴仁魁这趟差事办的不赖呀!”
皇帝陛下满心欢喜,田贞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能够当众做出气球赋的谢九郎,会心甘情愿束手就擒?更何况,他要没有十足的把握,哪敢贸贸然扛着矮几蒲团到在皇宫门前当众宣讲惠妍公主所作所为?
很快,皇帝陛下就敛去笑容,手捻胡须,默然不语。很显然,他也想到那东谷小儿的确不好相与。
就在这当儿,小黄门入内通禀:晋王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