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出去做什么?
渺风立马有了警觉,“需要派人跟着吗?”
箫管家没有家人,是秦湛从宫里带出来的,从他记事,箫管家就陪在他身边。
从前,秦湛总认为他是端慧贵妃的人,对他十分疏远。只要经历一世,他才知道他的真心。
这一世很多事已经改变了,但是好人坏人改变不了。
他信任箫管家,“不必。”
渺风也知道秦湛会这样说,毕竟随随便便偷跟一个人,会让对方觉得不信任。
他拱拱手,叮嘱秦湛早点休息,自己便开门出去。
从书房出来,秦湛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转到管家的住处。
这时,他还没有回来。
秦湛立在阴影里,将管家的前世今生都想了个遍,并没有什么可疑。
唯独巧的是他酿的山兰酒,这种酒是海南那边才有的。
而前朝种种都与海南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从前不想,现在想来,他是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如果是,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秦湛看了一眼,挂在树梢的弯月,陷入迷茫。
恍惚之间,有个黑影从院墙跳下来,悄悄上了台阶,左右看看后,便侧身挤进门内。
很快里面的灯亮了。
秦湛一直没动,直到灯灭,自己才悄然退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乌蒙山呆久了,八卦心已经难以克制。
现在他一门心思在想管家到底出去见谁了?
回到房间,云暖还靠在软塌上昏昏欲睡,绵软的模样让人生怜。
他走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不是跟你说别等我。”
云暖搂住他的脖子,刚睡醒的眼睛里朦胧一片,双颊捂的通红,唇色十分诱人,“你不来我睡不着。”
虽然已经开春,天气还是十分寒冷。
她已经习惯抱住秦湛这个活暖炉睡觉,尤其双脚夹在他的腿中间特别暖和有安全感。
秦湛直接抱起她,骄傲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
这存在感十分强大,让他很满意。
两人刚到床边,秦湛故意一个踉跄,抱着云暖扔在床上,自己的脸压在她的x口。
云暖知道他惯会这样吓唬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男人会趁机耍流氓。
“你不要脸?”
秦湛缓缓抬头,麻利的脱了鞋子爬上床,“你还太小,不懂世事,为夫勉为其难,跟你传输一些人生道理,比如,这个要脸不要脸,事实证明,越要脸的人过得越不快乐。”
他凑过来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今晚你试试不要脸,我保证你会立马品尝快乐。”
云暖嫌弃的要命,抬起秀足压在他的胸口,“我信你个鬼。”
秦湛握住她的小脚顺势一拉,不过眨眼功夫,云暖便叉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
“为夫的经验可是钱都买不来的,你确定不试一下?”
说完不等云暖摇头,便捧着她的小脸,迫使她点头。
“好,就算你认同我的说法。”
云暖:“……”
明明什么也没答应,完全是秦湛强迫的。他此刻像个自娱自乐的傻子。
秦湛往后一倒,被子一拉,将两人盖了起来。
他躺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喊道:“开始了,开始了!”
云暖一脸茫然,脸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不明所以,“什么开始了?”
被子的缝隙中渗进来一些光,可是她还是觉得透不过气,脸被憋的通红。
秦湛抓住她的手,不怀好意地笑道,“开始教你不要脸啊!”
真是服了,云暖反握他的手,“你倒是教啊。看我学的怎样!”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秦湛感觉不妙,果然片刻之后,他掀开被子大叫起来,“饶命啊,夫人,救命啊!”
云暖一脸坏笑,凑到他面前,“我学的怎样?”
秦湛竖起大拇指,面红耳赤,“活学活用,甚是到位。”
云暖真是孺子可教。
果然,女人不要脸起来也是没男人什么事,他突然成了要脸的那个。
或许是因为麻三已经没事,秦湛和云暖的心情都不错,闹的也过分了些。
声音也传的很远。
正当秦湛要抱着云暖做更深一步的感情交流时,窗外又想起渺风的声音。
“爷……有事禀告。”
秦湛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不是让他下去休息,怎么又来了?
他怀疑这个老光棍天天蹲他墙角,一看好戏快开始就出来捣乱。
果然,该给他找个女人了。
现在能和云暖安安心心在一起,他也没了其它野心,至于前世某些没解决的人慢慢来,毕竟这辈子还长,除了和云暖恩爱,还有许多时间需要打发,要不很无聊。
所有的事都没有及时行乐重要。
“明天再说!”他很不耐烦地打发渺风。
渺风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打算离开。
云暖推了推他,声音温柔体贴,“快去吧,别让他等在外面。”
秦湛无奈,不知道怎么找了个死脑筋做下属。
都这么说了,他居然还赖着不走。
真扫兴。
秦湛起床,那是软塌上的毛毯一包,开门出来。
“天塌下来了吗?”
天塌下来,都不要这个时候找他,看不见他正在为王府的下一代努力吗?
渺风道:“刚刚暗卫有消息。”
秦湛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天消息消息,到现在他就没听到一条靠谱的消息。
要查的人一个都没查到。
他现在对暗卫的消息毫无期待。
随口一问,“什么消息?”
“萧管家晚上见了秦轩身边的那女子。”
秦湛:“……”
这还真是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一直怀疑萧管家来自海南,心里暗暗担忧他与那些人有关,终究还是联系起来了。
渺风继续道:“那女人今晚去了觅香苑,离开后暗卫正好跟着她,就发现她见了萧管家,两人好像起了争执。”
暗卫怕跟的太紧被发现,所以他们到底争论了什么,并没有听清。
秦湛无奈一笑,随后笑出声音。
渺风不明所以,认为他对暗卫已经彻底失望。
这也确实不能怪暗卫不中用,实际上要查的东西都不是现在的,且根本没有线索。
除了紧紧跟着几人,别无他法。
“王爷,咱们不如直接找萧管家问问清楚。”
秦湛闭了闭眼,摆摆手,“我知道了。”
说完反身回屋,并没有给渺风明确的指示。
重新回到床上,已经失去了和云暖嘻闹的心情,靠在床头默不作声。
云暖不知道怎么回事,乖巧地靠在他怀里,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胸口,为他顺气。
“渺风查到秦轩为什么要麻三死的原因了?”
除了麻三的事,没什么可以让秦湛郁郁寡欢。
秦湛搂紧云暖,“确实弄清楚了。”
“为什么呢?他一个皇子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和麻三水火不容?”
秦湛摇摇头,“跟那个女人没关系。完全因为他偷了麻三的身份。”
云暖一脸懵懂,“什么意思?”
她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什么叫偷了身份?
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麻三才是你的十一弟?”
这怎么可能?
“你确定?”
秦湛点点头,弓起一条腿,换了个姿势,“麻三下清风寨,秦轩知道,可是他并没有动手,可见麻三是见了父皇之后,才引起秦轩的恐慌。不惜冒险杀人,我猜测麻三和父皇的关系威胁到秦轩。再则,多方确认秦轩与李氏从小就认识,而且关系一定很好,可是一个深宫皇子怎么会与农家女孩扯上关系?所以,我才怀疑,八岁送去做质子的秦轩被人掉包了。”
具体替代是人为还是偶然无从知晓,因为麻三对十二岁之前的事一概不知。
云暖听他这么一说,豁然开朗,“所以,你拿着麻三写的字去对比他八岁之前写的字?”
秦湛点点头,“这个我已经确认了,笔迹相似。”
云暖感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麻三外表再怎么像土匪,骨子里却干净的如同白纸,即便在土匪窝里这么多年,也就学会了两句口头禅:他妈的和老子。
云暖曾一度怀疑自己认识了假土匪。
他从不曾用言语侮辱女性,从不血腥掠夺财富,也不会残暴无情地对待兄弟。
原来他是皇十一子,虽然八岁被迫走出皇宫,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甚至连自己会写字认字都忘记了。可行为举止却深深受八岁之前的教导影响。
她突然很能理解山上的那些女人,每年可以领钱,还有清风寨做后盾却不愿意离开的缘由。也理解了秋水莫名其妙执着与他的感情。
想到麻三写的那两行字,这应该是八岁之前练习的,虽然时隔多年没动笔,手生疏了很多,可笔道有力,在纸上行走的也很流畅,便知他小时候受过严格的教育。
“原来是这样的啊,哈哈,他身体里流的血和你一样诶。”
莫名替秦湛高兴,至少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并不是他的亲兄弟。
秦湛也很感慨,这或许是血缘关系的缘故,他第一次上清风寨见到麻三,对他的印象就不错。虽然当时只觉得他人傻钱多,却毫无敌对的情绪。
“我们是兄弟。”没有利害冲突的兄弟。
云暖觉得应该将这个事情告诉皇上,可秦湛觉得不是时候,毕竟当凭两张笔迹相似的纸张,不能说服所有人。
如果偷梁换柱是人为的,这背后一定会牵扯某些人,那些人现在多半身居高位,不容易绊倒,说不定他们反咬一口,说麻三冒充皇子。
秦轩与外敌勾结,现在为了转移视线,恒国已经在东边制造混乱,皇上也很难分心管这些事。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秦轩一定知道麻三没死,而且养在王府,他想再次对麻三动手,已经不可能。”所以他一定会着急实施计划。
秦湛需要好生想一想,如何应对。
云暖认为秦轩不一定知道麻三还活着,毕竟这件事没有外传,突然她想到秋水去和王蓉蓉说过,“你的意思是王蓉蓉会告诉如梦,从而秦轩也就知道了?”
这不大可能吧,王蓉蓉和如梦都不会告诉秦轩吧?
当然,秦轩也有别的渠道知道消息。
秦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没再问下去。
但她隐约感觉秦湛已经在计划了。
次日,云暖带着自己亲手做的早点来探望麻三。
途中看见秦湛和渺风又在一起说着什么,她也没打扰直接去了麻三的屋里。
一推门,只见他包的严严实实靠在床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红红的。
她放下食盒,凑近麻三,“这房间温暖如春,你包成这样干什么?”
麻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指着食盒。
云暖觉得不对劲,趁其不备,一把扯开他裹住脸的小毛毯。
这不扯不知道,一扯吓一跳。
“怎么搞的呀,这鼻子嘴巴怎么肿成这样?”
解药反噬身体吗?
左脸颊和鼻子都肿了,下嘴唇外翻,破损处还没有结痂。
麻三一把夺过小毛毯,又混乱围起来,依旧是两只充满哀伤的眼睛看着云暖,“昨晚睡觉,不小心滚到床下,摔得。”
云暖瞅着距离地面不到两尺高的床,哑口无言。
这么点高,到底是怎么摔成这样?
她又扯开他的裹脸布,“呵,你少糊弄我,究竟怎么回事?”
昨天他和秦湛离开时,还好好地,现在弄成这样,一定是和人打架的。
难道秦轩神通广大,派人找到这里?
“你昨晚是不是偷偷跑出去了?”
麻三一惊,“你看到了?”
这太丢人了。
云暖猜的不错,只是他怎么这样胆大,刚刚解毒,就跑出去,不知道很危险吗?
“你现在毫无战斗力,跑出去不是找死吗?”
没丢命已经是万幸。
麻三不以为然,指着食盒,“没事的,把东西拿给我吃,我饿了。”
云暖劝他上点药,他觉得没必要。
正吃的开心,秋水在门外喊了一声,“麻三”
麻三手一抖,惯性将手里的东西都扔了。
秋水走进来,看见云暖在,顿时红了脸。
云暖上下打量秋水,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同,就是一时看不出哪里不同。
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平时她从来不怕冷,今天却围着兔毛围脖,而且几乎将嘴巴全部封在里面。
那绯红的双颊恰如两朵盛开的海棠,落在白雪上,十分养眼。
秋水局促地站在门边,进退两难。
真没想到云暖这么早过来。
云暖见麻三不答话,一个劲吃她带来的藕粉圆子,这是云暖最拿手的。
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先开口,“进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