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宁溪的绝路(1 / 1)

前世,秦煜在芙蓉巷那么多年,都没能被人发现,现在轻而易举被人知道行踪,除非是他自己暴露的。

所以关于他被刺杀,主谋就是他自己。

傍晚来临,汇丰钱庄派了二当家来王府,将宁溪所欠的银票一并带来。

至此云暖确定,宁溪的背后就是太子。

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没有证据。云暖需要想个法子,让他们自己供出证据。

“你去告诉宁溪,就说我已经知道她背后主子是谁,我们晚点找太子协商解决。”

秋水不懂,这不是向他们兜底,好给他们应对的机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的一举一动告诉她,她”

“去吧。”云暖并未过多解释。

夜晚的风有点冷。

云暖穿着黑色披风站在芙蓉巷北二楼的院外。

这是个单独的楼,楼上楼下两层,面积不小,里面看起来十分热闹。

云暖和秋水被人迎了进去。

两人定了一个房间,上了一些茶水什么的。

云暖直接喊来老板

多方试探,觉得这就是太子窝点。

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能不能见到太子殿下?!

老板先是说不认识那样的贵人,后来又说,太子自上次出事就没来过,平时见不着。

云暖拽下斗篷的帽子,眼前亮堂,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很舒坦。

“我是晋王妃,关于晋王被陷害一事,我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跟你家主子有关,我只给你两个时辰,让太子来见我,否则他就要找皇上自己解释。”

没想到云暖说话这么直接,风月场上逛久了的老板都被整懵了。

她思虑片刻,最后决定还是将消息传给太子殿下,至于见不见,是他自己的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等了一个多钟头,老板进来了,说太子要见她们。

云暖和秋水被蒙住眼睛,带至另一处宅院。

摘掉蒙眼布,两人跟着另一个女人七弯八绕来到一间卧房。

这是什么地方,云暖完全分不清方向。

推开门进去,太子斜靠在扶手椅上,一直手臂伸直,拳头半握撑着桌沿。

“没想到晋王妃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你就不怕走的是条有去无回的路?”

不经太子请坐,云暖已经版着脸坐在侧位上。

“我若不来这里,两天后才要上黄泉路。”

那才是有去无回。

她当然怕,只是太子不可能对她动手,更不可能在芙蓉巷。

杀了她就等于秦湛是被冤枉的。因为他不会杀了替自己申冤的人。毕竟目前情况下,云暖是他唯一的希望。

若晋王妃又在芙蓉巷出事,皇上一定会引起重视,到时候重新彻查,保不准能查出点什么,那不是多生是非?

所以太子再傻,不可能对她动手,当然一定会见她。

云暖气鼓鼓的表情让秦煜不屑一顾。

不过一个乡野长大的乞丐,看起来傻乎乎的,估计手里有点东西,跑来要挟。

说她蠢,也真蠢,这个时候有什么还不藏着掖着?

先试探一下再说。

“听闻秦湛已经将你休了,你若愿意跟了本宫,当然不用陪他去死。”

云暖心里嗤笑,什么个垃圾东西,也配她跟?

呸!

虽然想一巴掌呼死他,却不得不戏精上身,演一演他映像中的云暖。

他和云府所有人都认为云暖单纯的像个傻子。性格直,心里嘴里留不住话。

此刻太子如此说并不是真心真意,而是要示好,以便套出她嘴里的话。

既然如此,云暖不得发挥表演天赋。

她故意眉皱了皱眉,垂眸思索,双手捏着衣角不停揉搓。

好像被他的话打动了。

不过片刻,她做出艰难抉择。

“王爷比你长的好看,比你有魅力,比你英武,比你聪明……”

“够了!”太子不耐烦。跟她这么个傻缺说话就是累,“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等死吧。”

云暖哼笑一声,满脸自以为是,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可真演的一出好戏,为了绊倒王爷,不惜自己伤害自己。”

一语戳中太子的心,他神色微变,不过片刻便笑着说:“戏不戏,只要父皇认为是事实就行。话说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七弟那样对你,你居然还来替他送死?”

说白了就是傻。

不过这股子傻劲倒是与别的女子不同。

不知道秦湛前世造了什么福,遇到这样傻不拉几还痴心不改的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悠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云暖故作气愤,难掩慌张,“宁溪没有告诉你,我今日入宫的事?”

秦煜放下茶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了又怎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湛,你就算知道是本宫作戏又怎样?”

根本就没有证据。

“本来我今晚私下见你,是希望你能自己和皇上说明,这样,你还是太子,王爷也还是王爷,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你们兄弟握手言和,我们姐妹也能和睦相处。可是你的态度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

秦煜嘴角一勾,色眯眯地看着云暖,“秦湛这次死定了,本宫要看你如何用两日时间来找证据?”

他挑衅地看着云暖,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要是怕秦湛死了,没人要你,可以考虑本宫刚才说的话。”

姐妹三虽长的相似,但性格各有千秋,各种味道尝一尝也不错。

云暖面色难看站起来。

“少跟我扯别的,我跟你说我有人证。”

秦煜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嘲笑,果然还和以前一样蠢,他倒想听听什么人证。

秋水急了,站在一旁不停地推她肩膀,提醒她。

但无济于事。

“宁溪就是最好的证据。”不过眨眼功夫,云暖将老底掏出来了。

秦煜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她既是本宫的一条狗,就不可能吃你家的饭。”

“本宫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没想到”

说着他起身来到云暖面前,手刚准备落在她的脸上,被秋水抓住。

秦煜气急,一个下贱的奴才居然敢抓他的手?

他抽开手,打算给秋水一巴掌。

却被秋水反手抓住。

云暖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着秋水,“废了他的一只手。”

“呵,凭她?”秦煜身体一转,顺利挣脱秋水。

两人在书房里打了起来。

不过两招,云暖听见骨骼一声脆响,秦煜的手腕折了。

他痛的啊啊直叫。

外面刚有人要进来,被秦煜阻止。

他不能让云暖来这里的事被人知道。

眼神诧异地看着秋水,没想到她手腕的力道那么大,身体那么灵敏,有点本事。

“你”

云暖目光浅浅落在他的手腕上,啧啧两声,“无论太子殿下对宁溪有多了解,我始终认为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是可以一层不变的。”

“宁溪偷我的银票上有毒,你说我的解药能不能换她出来指认你?”

秦煜眸色骤变,顾不上手腕的疼痛。

不指认,她死路一条,指认了,可以获得解药,而且一旦事实展现人前,她反而有生机。

是个人都会选择解药。

云暖果然留了一手。

不过她太藏不住话,这种事怎么能让对手知道?

愚蠢至极!

云暖警告,“太子殿下好生考虑考虑,如果想通了,明日晌午前给我答复,否则,我要带宁溪去见皇上。”

说完,云暖斗篷的帽子戴起来。

两人又被蒙住眼睛离开。

书房里,秦煜痛的止不住大叫。

很快医官赶了过来,还好秋水手下留情,只是给了教训,并没有废掉他的手。

秦煜遣退所有人,坐在书桌前思忖半晌,最后喊来暗卫统领。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宁溪终究是个祸害,你今晚将她处理掉。”

想了一会,秦煜嘱咐,“先逼她自己写封遗书,就说她身中剧毒,无法忍受痛苦,情愿一死了之。”

暗卫头领领命退下。

他片刻没耽误,只身穿过黑夜,来到宁溪的宅子附近。

四周稍稍查探,确定无人后,终身一跃,便进了院子。

此时,宁溪的卧房灯还亮着,光从半开的窗户透出来。

暗卫统领悄悄靠近。

宁溪正闭眼扶着额头坐在桌前,嘴里骂着什么。

面前放了一碗汤药,冒着热气。

片刻后,风一动,她睁开眼看向窗户。

“死贱人,整日只知搔首弄姿和护院打情骂俏,都不好生伺候,窗户都忘记关。”

关好窗户,回到凳子上坐下,端起汤药吹了吹,软唇试了试温度,便仰头一口喝下。

放下碗,又喝了茶漱口,待拿起帕子时,脖子一阵凉意。

她一怔,帕子掉落。

“谁想干什么?”

“殿下让我来拿点东西。”

宁溪知道来人是谁。

她突然想起云暖派人来说传话。要去找太子协商。这不,太子就派人来杀她?

动作真快!

眼珠子滚到眼角,眉心直跳,拿什么东西需要刀架在脖子上?怕是来拿命的。

“拿,拿什么东西?我的命都是殿下的。”

她哆哆嗦嗦伸手推开匕首。

暗卫统领也不废话,将她拉到桌子前,让她按秦煜的要求留书。

宁溪知道自己写完,人生也就走到头了。

手不由颤抖,目光时刻关注暗卫统领。

他正侧身站在桌前,拿着宁溪刚刚喝药的碗,往里倒了一小包粉末,又不慌不忙端着茶壶倒水。

他端着碗,食指在里面随便搅了几下放在宁溪面前。

“你若乖乖的,你弟弟我们会帮你照看!”

宁溪浑身僵住,缓缓抬头与他对视,“你们怎么?”

“赶紧的。我还要回去复命。”

宁溪咬了咬薄唇,秀眉紧拧,眼里都是愤怒,“我为殿下做事,殿下为何要如此决绝?”

“杀人灭口!”毫无价值却又知道秘密的人,最终只有一个结果:死。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因为只有死人才放心。

宁溪不甘,弟弟养的风华正茂还没有接来京城,就这么死了?

当然不行。

必须自救,好在有准备。

自云暖救出云娇,拜访父母,又去了太子府,她就已经看清了,她们才是一家人,无论有什么恩怨,云暖还是会救云娇,太子也或许不会让晋王死。

而对于皇上来说,太子和王爷都是儿子,自家事,关起门私底下一商量,王爷保证不抢权,太子绝对不为难,皇上睁一只眼闭一眼眼。

姊妹还是姊妹,兄弟还是兄弟。

死的就是他们这些炮灰。

呵呵,下午她还因为白天皇上召见的事去找太子,和他一番温存后,他各种保证保护她无虞,转而就因为云暖拜见了太子妃,就派人来杀她。

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幸亏早有准备。

不过说起这个,还得谢谢云暖,若不是她晚上跑来一通警告,现在只能等死。

她颤抖着手,按要求写,脑子里却在想着拖延时间。

眼前这个人虽然不如渺风那般厉害,却也不是个草包,她得慢慢来。

只要时间拖到尾,一切就好办。

她翘起兰花指,抬眼楚楚可怜,“中毒太深的毒字怎么写?”

说着,起身拿起纸举到男人面前。

男人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汤药,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写好。

宁溪凑过去,故意靠在他身上,手扶着他的肩膀。

红袖一动,清香满溢。

她不信这个男人面对她的美貌和身姿不为所动,“这个字好难写。”

男人身体一怔,斗篷下的眼睛缓缓垂下,冷厉变成戒备。

“我劝你不要耍花招,否则你死的会很难看。”

宁溪不以为然,另一只手臂一抬,勾住男人肩膀的同时,胸口贴在他的怀里。

她故意牵了牵滑落的衣袖,香气越来越浓郁,让人头晕目眩。

男人的目光跟着落在白嫩的胳膊上,随后又移到她胸前的那抹春色上。

他努力控制自己,却管不住眼睛。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什么本事没有,长了一张勾引人的脸。

“把把你的手拿开,否则我立马将它拧断。”

宁溪已然放下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的样子,没有拿开手,还两指捻着裙摆,缓缓上拉,抬起一条腿搭在椅子上。

“大人威武,拧断奴家的小胳膊不费吹灰之力,不如”她抓起男人的手放在大腿上,“不如大人拧断我的腿,让奴家见识见识大人的神力。”

语气娇软,还带着一点喘息。

似乎他的手有千金重,压的她难以呼吸。

男人闭了闭眼,抽开手捏住她的下颌,“你以为这样,可以逃过一命?哼,只会死的更惨。”

宁溪靠在桌子边缘,上半身微微后仰,脸与男人的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