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张胜的回答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他在医院里整整睡了两天全靠挂滴流维持生命醒来后狂吞了一大碗咸菜小米粥然后摸着肚子躺在被窝里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原来幸福离他是如此之近。
可惜这种幸福的好日子只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医生说他只是疲劳过度下巴、肋骨处有瘀伤没什么大问题泡病号的张胜便被赶回了看守所。
张胜被带进大院的时候各号的犯人正在院子里放风。
一般来讲各号各有老大所以小弟们彼此之间为了避嫌也不会有太多的交谈大家各有自己的活动地盘轻易不会越界。这就象不同的狼群固守自己的草原一样只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动哪怕一只羊冲进了他们的领域他们也不会越界捕捉。所以人群看似杂乱但是不同号房的人之间明显有一道无形的界限约束着他们的行动泾渭分明。
但是当张胜“叮叮当当”的走进院子里时这种无形的篱笆界限被打破了。
所有的人都扭头转身注视着他张胜就在一道道怪异的目光中哗哗啦啦地向前走。
为了对他那天的疯狂行径以示惩戒他被带上了脚镣张胜在铐子上缠了布条以避免磨破脚腕链子上则系了条绳子提在手里以减轻重量。一步三摇的那模样就像一名即将被押赴刑场地地下工作者。
或许是因为他动的是刑警队的人不是号子里的管教所以梁所长没下重惩如果对方是号子里的管教下场可想而知哪怕只是一句不敬的话惩罚也要比这高上十倍。
“啪!啪啪!啪啪啪!”五号的头铺吴老四忽然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
紧接着更多的犯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整个看守所仿佛在欢迎一位大英雄。欢声雷动。
有人笑叫起来:“我靠牛B犯回来了小母牛按门铃都他妈牛B到家啦!”
“哈哈。胜哥是个人物!”
“胜哥警花地滋味如何啊?”
后边跟着管教呢下流话不敢说。不过不太过格的还是敢讲的。
牛管在忍笑以致脸上横肉隐现他拎起橡胶棒子指着领头鼓掌的一个四旬壮汉笑骂道:“吴老四。你还敢鼓掌?一群他妈地人渣。”
犯人们仍是兴高彩烈见管教也是一脸有趣的表情知道只要不太过格他不会翻脸。胆子便大了起来。一群人拥过来。围着张胜嘻嘻哈哈地问他调戏警花被打飞起来的经过。
张胜笑嘻嘻地配合着他们见牛管教没有跟过来。便对围在身边的各号犯人们说:“没啥那些条子审了我三天三夜就是佛也要火我看那个小妞条子顺、盘子靓打个啵醒醒神罢了哪知道她是个小辣椒啊嘿嘿给我按摩了一番。”
“哈哈哈……”方奎凑上来亲热地捶了他一拳:“奶奶地还在这吹呢一顿按摩消受了三天?唔……还别说精气神儿挺足。”
“那是警花的粉拳绣腿挠痒痒一样。”
在号房里混了两周对他们的习气多少有了些了解张胜也尽量用这些地痞流氓的语言风格说话。
满脸青春美丽疙瘩痘地小白羡慕地砸巴嘴儿:“妈妈的那是警花要是让我亲上一口就是拿她那脚丫儿踢死我都乐意。”
“是啊是啊那可是女警啊她的皮靴踩我头顶上我也不敢放个屁啊啧啧啧别说把她压在下面了光想想你亲她那场面我地大鼓槌就敲起《将军令》来了。”
“哈哈哈哈……”一群犯人淫荡地笑了起来。
张胜当日故意激怒秦若男就是希望她打伤自己自己受了伤他们必定要送去医院抢救地审犯人动动刑上边会睁只眼闭只眼可你要把事闹大了那可没有再罩你了。再说人是看守所带出来地你要把人弄的半死不活地想这么送回去看守所也不干谁不怕担责任啊?
这个动机他当然没必要说给这些犯人听其实他不说大家也猜得出他当时的用意。故意做出带点痞气的样子有助于他在这个环境的生存。在这里和这些时而戴上面具、时而赤裎相见的犯罪份子打交道他已经渐渐体会到了说谎话的必要。
在号子里有时是很有必要用大话包装一下自己的包括那些大哥级的人物他们向人说起自己以前的风光时无不夸大其辞大加虚构成份什么天天下馆子、去夜总会、包小姐砍人的时候招呼一声就是百十号兄弟这么说都是为了自抬身份、让人敬畏而已。
狱里如此外面的世界也是一样出国镀金、海龟而来考研教育、mBa
形、假文凭……男男女女、官官民民无不是为了的更有价值实是天下大同啊!
牛管咳了一声训斥道:“好了好了给你们脸了不是?时间到了都滚回号子里去!”
许多人还想凑上来和张胜说话见他训斥只得各自向自己的号房走去。方奎拉了张胜一把和同室的几个人簇拥着他往回走同时低声说:“看见没牛管今天挺客气的。”
张胜奇怪地说:“是啊啥事这么开心他老婆生了?”
“生个屁啊你哥们来看你了不让进也没说你被审到住院你那几个哥们就给你存了些代金券回去了。他们一定是从中捞了好处了吃人嘴软。对你自然客气点了。”
说到这儿方奎羡慕地伸出手反来复去地比划着:“我靠大手笔啊!你三个哥们一人给你存了一万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有钱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生意场上地人朋友落难还能这么讲义气。不易!”
“什么?三个朋友给我存了三万元的代金券?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