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个还是十个张胜没有去数眼中飞快地闪过的是摇晃的大腿、摸着下巴的手指还有狰狞的眼神。光头罗汉们脸上的神气让他有种被一群狼包围着的感觉。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身后的铁门“铿”地一声关上了张胜的身子一激灵。
“为吗进来的?”大通铺尽头一个人慢条斯理地问。
总共不到15平米的空间大通铺上睡了近十个人着实挤了点但是那个人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地方左右都很宽敞。
“老大叫你呢东西放下快过去!”旁边炕上有人揣了他一脚。
张胜知道在这儿耍不得横他忍着气把东西摞下走到那人身边旁边马上又有人喊:“蹲下蹲下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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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看看他们刚一犹豫就有一个人跳下来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胸腹之间。
“呃!”张胜闷哼一声一下子半跪在地捂着腹部痛得喘不上气来。
“妈的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物进来了就得守这里的规矩怎么不服?不服起来练练。”
“不许吐了怎么吐的就给我怎么舔回去!”几个大汉不怀好意地冷笑。
张胜蹲在地上干呕了一阵慢慢抬起头仰视着坐在铺上地大汉。很普通的一张脸脸上有点横肉眼神里带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块块凸起的肌肉说明他有着过剩的精力。
好汉不吃眼前亏军队里还欺负新兵呢何况是号子里。张胜听说过“服水土”和“过堂”这种事。他低低地喘息了几下向那明显是头铺的男人低低地叫:“大哥!”
“什么案子?”
“经济犯罪。”
“具体点。”
“行贿、抽逃出资。”
“逃什么?你说明白点。”
张胜咽了口唾沫简单地说了一遍那人恍然:“哦原来是个大老板头回进来吧?”
“是!”
“叫什么?”
“小弟叫张胜初来乍到大哥请多关照。”张胜尽量装得毕恭毕敬免得这帮暴力份子再对他饱之老拳。
那一拳把他打醒了在这地方。就是浑身武艺也别逞能就算你一个能打八个你也不可能24小时不睡觉在这逞能那就是装B。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人阴恻恻地笑起来:“这种地方。谈不上谁照顾谁自己有点眼力件就会少惹很多麻烦。嗯……以后叫我甄哥就行了。今天晚了有什么规矩明天再给你讲去吧把头睡去。墙上有监规和作息时间表有空看看。三天之内。监规得给我倒背如流。”
“是谢谢大哥!”张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紧张地情绪放松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看守所去年“过堂”时死过人所以管教严厉吩咐那些头铺们不能太过火。所以他很幸运真正的“过堂”这儿已经取消了。
不过新来的犯人想要整治照样有的是办法不一顿打你个半死软刀子割肉也能让你整天生不如死。同时也不是所有的号房新丁一到就大加整治的有点心计的头铺会等至少等到第二天因为他需要弄清楚新丁的背景。
一般背负杀人命案的嫌疑犯是不打的;道上有号地大人物那也是不打的;被管教关照过的不打;还有一种打不打在两可之间那就是有钱人只要你识相好烟好菜的供着不叫人讨厌那头铺就会照顾你。
这时已经很晚了但是灯是彻夜长明地只不过夜间地灯光线严重不足还不致影响了睡眠。
张胜走到大通铺最外面这里是一道矮墙一走到墙边一股淡淡的尿臊味就飘了过来矮墙里面便是方便的蹲坑。
张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旁边一个满脸胡荐的男人给他挪出点地方张胜便轻轻地爬了上去。
土炕但是很干净只是下面只垫着些纸壳躺上一会就潮冷澈骨。张胜刚才蹲在地上时注意到地面也特别的干净手按在那儿一点灰尘也没有看来每天打扫的非常勤快。
打扫号房就是他旁边那个胡子的活从明天起这活大部分就归他了所以这些人里对他的到来最表欢迎的就是方才给他挪地方地人。
“秦家诚”那人伸出了手。
“秦哥”
秦家诚笑了:“不敢这里能称大哥地不论岁数头回进来吧不用怕熟了就好。”
秦家诚比他早到没几天刚转过来的。他是外地人犯人里边外地人比本地的受欺负方才又听说张胜是大老板知道不出意外地话用不了几天这人就得晋位到自己前面去所以热情中有些曲意接纳的意味在里面。
他是农民早在88年就因为盗窃拖拉机被法院判了3年后来因为越狱又被加刑1年一放出来继续作案盗窃一辆货车连夜开到另一个城市只两万块钱就给卖了然后被抓再判刑出狱后继续偷因连续犯案且金额越来越大这次被判了无期他不服此时正在上诉期。
“不许说话!”一个警察手中的警棍在铁栅栏上一敲凶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走过去了。
两个人地声音放小下来。张胜看看警察走了低声说:“秦哥这儿的狱警打人吗?”
“打当然打不打何以服众啊?嘿嘿进来的哥们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他不狠降不住。不过到了监狱那边不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