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将手机屏幕对了过去,当看见野猪残破的尸体,小脸微白,
“家人们,这也太残忍了,你们看....”
听见这句话,鹤峰二话不说调头就走,刚刚就对这女人不是很感冒,自说自话地往自己身上凑,现在又犯起圣母。
铁傻X。
没走两步,拎着镰刀的青年就追了过来,
“哎!兄弟等一下啊,这大晚上你一个人...”
话说一半,青年想起地上的那具野猪尸体,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么大的家伙,自己一伙四人都未必搞得定。
鹤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脚步,要是被这帮人一直跟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看他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青年只好惋惜地返回队伍,
“现在怎么办?”
其他两名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目光看向一旁。
女子还在围着野猪尸体,大做文章,
“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或许它的家人正....”
看着屏幕上零散的弹幕,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悻悻地收起手机,
“现在的人,真难伺候,光看我还不够吗。”
“怎么了?”
“说是没意思,非要看些鬼怪什么的。”
见她一脸怨气,青年将镰刀收了起来,
“宁嘉,要不咱回去吧,这大晚上太危险了。”
宁嘉不愿的鼓着嘴,
“我们花了那么大代价才争取到这次推荐,要是弄砸了,恐怕以后都没有这种机会了。”
“关键是没人看啊。”
“刚刚开播的时候人不少,只是咱们啥也没碰到,全都觉得没趣走了。”
“这也没办法啊。”
宁嘉苦着脸没有接话,当看着鹤峰离去的方向时眼睛突然一亮,把手机重新掏了出来,
“家人们,我们发现刚刚那个人非常可疑,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岭还背着个包,搞不好是抛尸之类的。”
话才说完,屏幕上的弹幕明显多了起来,不少人催促她赶紧跟上去看看。
其他三人听见这话,心中一突。
是啊,方才情况突然,又看到地上野猪尸体大受震撼,没有想到这一层,那人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做什么,难不成真的在干违法勾当?若真如此,那自己几个人的处境...
就在他们思虑时,宁嘉已经举着手机追了上去,三人一看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
感受到有人在跟踪自己,鹤峰有些烦躁,这帮人还真是不怕死。
时间已经11点多,距离12点不到一个小时,如果再找不到女尸口中的松树林,今天晚上怕是有大麻烦。
平缓的腹地走完,眼下又是一段爬坡路,鹤峰为了尽快找到松树林也为了甩开身后几人,步子迈大速度快了起来。
山壁变的陡峭,已经无法光靠双腿前进,他将手电筒含在嘴里开始俯身攀爬。
似乎不久前下过雨,地面上的泥土有些潮湿松软,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好在这段路不算太长,很快就爬到了顶。
鹤峰视线变得狭窄心中却是一松,在他跟前,就是女尸口中的松树林。
他将军刀从腰中掏出,一路劈荆斩刺地往林中走去。
这片松林,比来时路上任何一片山林都要茂密,因为其地里位置,每一颗松树都长势很好足有一人粗细,也正如此,林外月光都被厚厚叠叠的枝叶遮蔽。
除去灯光部分,其余地方黑得不见五指。
鹤峰有些后悔,早知道这地方这么阴森,就把那几人带上。
他为了安全感,将灯束离得自己很近,澡盆大小的光圈一点点搜寻着林中地面。
远方忽然传来猫头鹰的呜咽,像是在为谁送葬。
鹤峰心头一跳,旋即想起女尸说过这里12点之前都不会出现奇怪的东西,胆子稍稍大了些。
又找寻了好一会,终于在一颗松树下发现了土包,土包堆顶,半埋着一个黄色瓦罐。
瓦罐历经风吹雨打,表面斑驳老旧,大片的颜料碎块贴在上面,似乎一碰就掉。
用军刀小心翼翼地挖出黄色瓦罐,他没有急于将其放进背包,而是取出包里的另一个瓦罐,看向四周。
在松林的更深处,一道冒着蓝光的鬼火幽幽地飘了过来。
想到这是廋猴的魂魄,鹤峰没有过多害怕,等那鬼火飘来时,赶紧用瓦罐将它兜了起来,又用提前在廋猴家制作好的油纸贴住罐口。
事情发展的比想象中顺利,鹤峰不免松了口气,他刚将两个瓦罐全都放进包里,便看到林外摇晃起几束灯光。
“还真是阴魂不散。”
没好气地低语一句背起背包,他打算换个方向从林子出去。
松林外。
刚刚爬完险峻山坡的青年几人,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驻着镰刀的青年从身后背包拿出一瓶矿泉水,面带关心地递向一旁,
“宁嘉,你真的没事吗?”
就在刚刚,急于追上鹤峰的宁嘉一直走在队伍最前,就连爬坡都是,可当她爬到坡顶时,因为精神松懈一不留神的从上面摔了下去。
三人火急火燎地从半途下来,却发现她从十几米的高度摔落就像没事人一样,除了手机摔坏,身上没有任何损伤。
宁嘉没有说话,冷着脸摇了摇头。
看她这样,青年刚要再说,松林中传来动静。
鹤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和几人汇和,虽然这几人惹得自己不快,但也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他们丢在这自生自灭。
他刚一走到几人面前,就察觉到不对劲。
一系列的遭遇,他差不多变成了人体温度计,一旦接触到那种东西,身体温度就会发生急剧变化。
此刻,他觉得出奇的冷。
看到是他,几人戒备地神情立时松了下来,拿着镰刀的青年有些尴尬地打起招呼,
“兄弟,这么巧我们又碰面了。”
鹤峰没有说话,目光在几人身上一阵巡视,最终停在女子的脸上。
女子初看正常的面容,在他眼里慢慢发生变化。
她的脸从鼻尖像蛛网一样纹裂开来,脸上的皮肉外翻,殷红的血液向下流淌缓缓浸染衣物。
他这般注视,让拿着镰刀的青年脸上有些挂不住,赶忙搬出话题,
“兄弟你去这林子里做什么?”
“上坟。”
鹤峰收回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见其他几人还蒙在鼓里,开口道:
“咱们一起下山吧,再不下去的话,你们可能会永远留在这。”
含有深意的话语青年几人自然不懂,
“好的,兄弟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下,你是怎么一个人弄死一头那么大的野猪。”
“路上说,快走。”
鹤峰催促一句却没有丝毫动身的意思,站在原地。
拿着镰刀的青年当他是想让自己几人开路,略微观察鹤峰不像穷凶极恶之徒,欣然接受就要动脚。
“等等,让她走前面。”
鹤峰出声阻止,目光直逼宁嘉。
这句话令三名青年的面色难看起来,怕起争执,拿着镰刀的青年赶忙道:
“她一个女孩子走前面不合适吧,算了,我来。”
说着,一马当先地顺着斜坡而下。
其他两人脸上不忿,但想起被鹤峰杀死的野猪,理论的话埋在了肚子里。
宁嘉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鹤峰一眼。
鹤峰走在队伍最后,与前面的宁嘉拉开大约一米的距离。
他虚握着手,只要宁嘉做出任何多余地动作,哪怕就算回头,他都会瞬间唤出擀面杖毫不犹豫地给她一棒子。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后背危险地目光,宁嘉一直没有异动,平静地下了斜坡。
鹤峰一落山地,立即扯开了嗓子,
“前面的兄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野猪的吗,来!我告诉你!”
听到这话,走在前面拿着镰刀的青年脚下一顿,立马穿过队伍走了过来,刚要开口,便见鹤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鹤峰等前面三人稍稍走远,拉着他的身子靠近自己,贴着耳边道:
“你那位朋友,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拿着镰刀的青年瞬间一惊,
“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不知道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这近似天方夜谈的话语,令青年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旋即想到鹤峰对宁嘉的态度转变。
本来他还在奇怪,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对于宁嘉的抗拒肉眼可见,可是刚在松树林外遇见后,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兄弟,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我只是不想看你们枉死而已,如果不信,那就去吧。”
鹤峰酌定的语气,让青年有些迟疑地迈起步子,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瞪得快凸出来。
鹤峰的手电打在前方宁嘉身上,无论从哪个方位,都看不到灯光里属于宁嘉的影子!
“阿阳阿宇!快跑!宁嘉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