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隐匿下来吧。”
苏有道叹息着吩咐:“不必去仁智宫了,很快,皇上就会回京,秦王殿下也会回来。”
一个侍卫道:“裴天睿使人送信来,说他现在孙神医医馆中养伤,要不要通知他?”
苏有道默默摇头:“他是个很机警的人,知道该怎么做,等他养好伤离开医馆,自会往天策府去。我们,离开吧。”
“是!”
很快,几人就离开了原来的隐居之所,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此时,刚刚回京的封德彝与另外两位钦差大臣一起处理了一天的公事,最后由暂摄兵权的李元吉呈报铜川仁智宫,奏请天子,可以还朝。
待他回到府上,一个人已经等候在那里。
西市署贾师,乔向荣。
一见封德彝回来,乔向荣赶紧趋前拜见,封德彝摆了摆手,转身落座,脸色一沉,道:“有件事,我要问你。”
封德彝在西市栽培了曹韦陀,但他的耳目手足,可不只曹韦陀一人,乔向荣这人机警伶俐,也是他物色的一个耳目。
乔向荣欠了欠身,做聆听状。
封德彝沉着脸道:“近几日,曹韦陀可曾往东宫见过太子?”
乔向荣既然是封德彝的耳目,平素当然注意观察曹韦陀的一举一动,而且业已成功成为曹韦陀的心腹。听封德彝这样一问,乔向荣忙道:“曹韦陀确曾去过东宫,不过并未见到太子,据曹韦陀身边人说,他只见了东宫一位小吏,便回来了。”
“果然如此……”
封德彝闭了闭眼睛,这一天忙碌,他重点查了东宫那边的情况,所获知的消息,是太子亲自接见过一位重伤的年轻人,还是一位少女陪同前来,并不曾见过曹韦陀。
那位受了重伤的年轻人,封德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派出的十三人之一,也许,除非那人未死,并且找到他,他才能确定了。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本来是想迂回通过曹韦陀来向太子报信的,但是在这过程中,曹韦陀全未起到作用。这对一向谨慎为上的封德彝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恼火的事情。
他吩咐过手下,要通过曹韦陀来见太子,手下人不可能不听他的命令,为何又越过曹韦陀去见太子?必然是曹韦陀阳奉阴违,没有起到作用。不管是曹韦陀不够担当,还是首鼠两端,都证明,这个人不可用了。
封德彝沉吟了一下,道:“我的人可曾前往归来客栈,并与曹韦陀取得联系。”
乔向荣毕恭毕敬地道:“有,还是小人得了他们的交待,巧妙地通知曹韦陀前往联系的。”
“够了……”
封德彝长长地吐了口浊息:“竖子!不可原谅!”
乔向荣神情一紧,后台大老板这么说,难道曹韦陀要失宠。
“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曹韦陀,不堪大用!”
封德彝做出了评价,但乔向荣紧张依旧。
因为,曹韦陀并不是封德彝的下属官员,他这上官对其不满,就可撤换其职。曹韦陀是混黑道的,只不过他巴结了一个白道上的大人物做靠山罢了。有了这座靠山,他的地位就更稳,但是失去这座靠山,他也不会马上就倒。
而这靠山也不可能用官场上的那套规矩制度来约束曹韦陀,用黑道手段,他就只能迂回地用他的影响力来施加作用。
所以,封德彝对曹韦陀不满,意味着西市的动荡即将到来,而在这场逐鹿之战中,既有无数的机会,也有无数的凶险。
乔向荣只是一个贾师,因为是封德彝的耳目,所以侥幸提前知道将有大变,可是西市王之下,还有四梁八柱十六桁,无论怎么动荡,也轮不到他爬上高位,以他的资历,就算现在去巴结四梁八柱,其实都不够格。
但是,人往高处走,既然知道将有变化,岂能坐视这份机缘与自己擦肩而过?
那么,就得找几个强有力的伙伴,才有上位的一线机会。
王恒久,此人机警多谋,可以招揽。
但只有谋智者,没有掌握武力的人,在这场逐鹿之中,也不可能有机会胜出。
常剑南!
乔向荣马上又想到了那个坐拥三百老军,实力强大,但现在尚属东篱下外围人员的常剑南。若是得了此人的臂助,也许,八柱之一的高位,我这个小小贾师,也有机会去坐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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