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婚约(1 / 1)

公主为君 云间行一重 2357 字 2022-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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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中,雍黎睡了个囫囵觉,待到了王府门口时,她很准时地清醒了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外面隐约有嘚嘚的马蹄声,还有有规律的车轮轧轧声。

这条街上只对着王府的正门,一向很少有旁的人马经过的。

雍黎自己掀开帘子下了车,果然见到不远处也停了辆马车,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雍黎多日不曾见到的雍寒山。

雍黎挑挑眉,有些诧异,她确实没想到她父王会突然从宫里回来。

她父王留在宫里的理由,无非就是与成安帝有所布局,想在宫里对陈使团做出些什么手脚,但宫里这两日也根本没传出什么轰动的消息来。

雍黎觉得,这半途而废什么的,也实在不像她父王和舅舅的性子。

莫非是他二人放弃了之前的计划,又有了别的什么安排的?

她这边思绪飘得远,那边雍寒山一下车看到雍黎,目光一亮,似乎也没想到大清早地会在门口看到她,忙走近来,问她,“一大早,你这是要去哪里?”

“唔……”雍黎上下打量了雍寒山几眼,除了他身边近身的小厮时刻护卫着他防止他体力不支意外摔倒的动作着实太小心了些,见他行动并没什么不妥,知道他身上的伤大约也养得还不错,心里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很不脸红地扯了个谎,道,“府里的早饭吃腻了,我出去吃了个早饭,刚回来。”

雍寒山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雍黎跟着雍寒山去了书房,直到雍寒山打发了身边的近侍,书房内只剩下他父女二人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您怎么突然回府了?”

“宫里的早饭实在不合胃口,我回来吃个早饭。”

雍寒山一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虽算不上严厉庄肃,但也君子端方,此番照着雍黎方才这语气说的话,也依旧是从容不迫甚至是严谨神色,雍黎怎么听来都觉得有些违和感。

雍寒山这话,雍黎觉得自己没法接,一时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雍寒山却已经又开口道,“宫里暂时无事,我便先回来了。”

“陈使团……”雍黎在雍寒山对面坐下,正想问问关于宫中陈国使团的一些事情,刚开口,雍寒山却仿佛早知道她要问什么,抢先开口打断了她。

“陈孝王禹王已带使团出宫,目前仍旧在云山别院安置。”

雍寒山这一句回答,让雍黎忍不住皱眉,略想了一会儿未曾想通其中缘由关节,她又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方才。”雍寒山道,“陈使团在我出宫前半个时辰便离宫了,云山别院比咱们府离宫城要远一些,看看时间大约他们也已经到别院了。”

这时间卡得还真是精准,雍黎早上还曾从云山别院那边绕过,如今看来大约是自己前脚刚离开,没多大一会儿陈使团便已经回了云山别院。

“之前不是……,您与陛下另有安排?”

雍黎原本想问之前雍寒山与成安帝得计划如何,想了想却又没问出口,之前如何确实她之前也没打算插手,于她而言影响并不大,只是后面这些在雍黎不知道的情况下临时的的变动,她确实有些摸不准了。

“毕竟是陈国使团,又有陈国两位亲王在其中,有些事情陛下也不好做得太难看,上璋与陈国毕竟还是要维持维持表面的和平的……”

雍寒山话说得模糊不清,雍黎心里却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大约是陈国做了些着实出了些血,或者说是答应了些皇帝陛下无法拒绝的条件,以致于到最后,皇帝陛下斟酌下来,觉得或许陈国答应的那些条件,对于上璋来说,远比原先的计划更能带来巨大的好处。

既然有利可图,换了雍黎,她也是要另有取舍的,雍黎表示理解。

“为何突然有此变化?”雍黎是知道成安帝既然已经有了原本的计划,那计划自然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不然也将雍寒山留在宫里,既然有那一步,自然是已经箭在弦上的事情。

但这突然的改变其实是有些不同寻常的,若非有什么契机,正常情况下,不该有如此轻易的改变的。

雍寒山抬眉看她一眼,一点也不惊讶她如此精准的关注点,只淡淡道,“昨晚昌王进了趟宫,与陛下有过一次密谈。”

雍黎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本他们计划改变的契机,大约便是黎绍。

只是这个人是黎绍,却足够让雍黎惊诧了。

她也确实没想到,黎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为的还是这个敏感时期的陈国之事,他便当真不怕陛下有所怀疑?

“昌王与陛下说了什么?”

“既然是密谈,我……如何知道?”

雍寒山神情淡然,一贯的云淡风轻模样,雍黎从他脸上还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不过她直觉里还是觉得她父王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套话这件事,用在她父王这里,大约没什么作用,以他父王的精明之处,她能套出来的消息估计少之又少,即便有套出来什么话,大约雍黎还要怀疑一下事情的真实性。

既然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雍黎也不想再问,雍寒山也乐得不解释。

她二人兀自揣着明白装糊涂,各有思量。

但雍黎是什么样的人,雍寒山即便过往数年与雍黎并不亲近,但也知道那么五六分,当下又是提醒道,“虽然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听,但我还是多劝你一句,不干你的事情,还是莫插手的好……”

他这句话说得其实并无底气,话里的意思像是劝说雍黎不要插手,但实际上连他自己都知道拦不住的时候,只能是无奈的纵容了。

雍黎虽安安静静听了,表面上看似听进去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丝毫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雍寒山摇摇头,知道她没有直接答应便是已经另有打算,也不在劝,只笑道,“你去吧,想必昨夜又是未曾休息,快去补补眠。”

雍黎知道自己一夜未归是瞒不住雍寒山的,也未辩解,起身告退离开。

回了半瓯茶,她倒是在屋子里软榻上躺了躺,闭目养神,随便整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然后想着想着,觉得不大对劲,这种不大对劲让她觉得十分纠结。

于是干脆也不休息了,换了衣服,让人套了车,又出门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城西方向,她去了昌王府。

她打着的名义是看望黎源玉。

那日遇着黎孟溪,黎孟溪还曾邀她闲时上门见见黎源玉,所以雍黎想起来,用这个由头顺理成章。

昌王府不算远,雍黎出门前已经先遣了人去昌王府先行递送拜帖了,等她到的时候,恰见着黎源玉已经在二门外等着自己了。

黎源玉见着雍黎,目光一亮,笑着迎上来,“方才收到你的帖子,我着实惊喜,还道你是约我什么时候过府一叙,却不想你是立时就来了,今日怎么这样突然?”

“我来你不高兴?”雍黎也笑道。

“怎会?只是太突然,你来看我,我太惊喜了。”黎源玉伸手去拉她的手。

雍黎没有避让,任由她拉住自己往里走。

“前两日恰巧遇见你大哥,听他说你身体不大好,病了好些日子了。我近来有点忙,一直没得空过来看你,今日恰好略有闲暇,所以过来瞧瞧你。”

雍黎看着黎源玉侧脸,看不出来是不是更清瘦了些,大约是在家里不出门,她也没有认真装扮,甚至连口脂都没有抹,所以确实可见得脸色确实不大好,皮肤有些暗黄,唇色也惨淡了许多。

“并没有生什么大病,只是定安与西川的气候相差许多,又恰逢换季,气温变化大,不小心便着了凉,吃了几剂药,已经好了,你不要担心。”

大约是见着雍黎,黎源玉精神很好,看得出来活泼了许多。

将雍黎带去自己院子之后,一连串的吩咐下去,茶水点心,甚至擦手的热毛巾一样不漏,侍女们手脚麻利地送上来。

“我来看你,与你说说话的,你不要忙,咱们自在些。”

对黎源玉,雍黎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其实是有种特别的情绪的,甚至连对她说话时,也带着几分对旁人没有的温柔。

今日雍黎过来,黎源玉很开心,从近日所见所闻,说到到平素看的书籍典册的内容,或是自己平时在家的的一些琐碎小事。

雍黎也很有兴致地,丝毫没有一丝不耐,即便时琐碎到极点地事情,她也会常附和两句,或者说说自己额看法。

二人闲聊了许久,连小几上的茶水也已经送了三遍。

黎源玉伸手摸了摸茶盏,发现又已经凉了,也不让侍女再另添了,干脆让人送来了小炉子,茶壶坐在炉子上随取随添。

旁边有小丫头应了,便下去准备了。

黎源玉又对雍黎道,“原本今年初回了西川,我还道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回定安,才能再见到你的,却不想还未翻年,今年又回来了……我是真的欢喜。”

她笑了笑,又道,“只是不知道此次我们会在定安停留多久,最好多待两年,便是……,三五个月也很好,咱们还能多见见面。”

“定安其实,不见得是个好地方,比起定安,西川或许是个更适合生活的地方。”雍黎淡淡道。

她没说的是,即便黎源玉在定安多待三五个月,她们也不见得能常见。

毕竟,她自己不见得能在定安待上三五个月……

黎源玉沉默了默,还是温柔亲近的笑意,“我知道呀,不过即便回西川,我大约也是在生活不了多久的……”

“不想那么多了,如今还在定安,咱们常见见吧,以后……应该也算是我的念想了。”

“你方才那话?”

雍黎看她,目光里带着询问。

在她这样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中,黎源玉觉得那件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更何况是她呢。

“我要成婚了,以后嫁去冯家……旸北应该也是个适合生活的好地方吧?”

她的笑容始终像是初夏墙角探出来的淡雅的蔷薇花,带着不甚炙烈不甚寒凉的天气里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婉。她说话的声音也始终柔柔淡淡不高不低,仿佛的吹过蔷薇的枝枝蔓蔓,带起一点点温沉的……叹息。

确实是叹息。

从她的话中,雍黎并没有听出一点向往的语气,反而是一种不愿再抗争的无奈的放弃和妥协。

雍黎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一贯自我独立的人,其实她是不愿意黎源玉这边轻易地便妥协自己的一生的。

但是,她这般执着地守了这么些年也够了,与其日夜辗转自我磨折,又为什么不能强迫自己取试试另外一条路呢?

雍黎看了眼黎源玉鬓间一贯简单到极点的素雅的钗环,其实到底是心疼她的。

冯家虽或许往后不可能偏安一方,但却不见得是个乱流,黎源玉若嫁过去,不是坏事。而且,若是换了个地方,远离自己从前记忆的地方,也许从前的事也可渐渐淡忘了,她也能真正迎来一段新的人生,不必在旧时记忆中苦苦挣扎。

“这样快?”

只是雍黎没想到的是这事会这样快,之前听她说起与冯家的婚事,她原以为至少还得两年。

“也没那么快,冯家前些日子来了信,提起之前的婚约,父王也给我看了,问我的意思。”黎源玉道,“虽然之前只是口头的婚约,也没有交换什么信物,但我既然开口同意了,便没有再毁约的理。父王回了冯家的信,随信寄去了我自幼贴身带着的那枚紫玉的月牙坠,算是信物。”

“只是,明年是第十年……”黎源玉的声音清清淡淡,“他们总该等我过了第十年吧。”

雍黎将她最后这两句话听在耳里,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却见她面上笑意渐深,有几分故意做出来的欢愉和不在意,听她又继续道,“如今不过就是刚交换了信物,连问名这一步都还没开始。我们王府玉冯家的亲事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