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安康(1 / 1)

公主为君 云间行一重 2421 字 2022-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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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从口出,能说的不能说的,咱们要心里明白。”那女子道,“殿下今日这事……你们以为随便抓了小厨房的几个人,到这里便结束了?若殿下没事,以殿下的仁慈和善性子,大概还能息事宁人到此为止,但若殿下真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院子里伺候的,能逃得去几个?两位妹妹但凡没活够,便听我一句劝吧。”

那女子说话直接干脆,若寻常人听着大约还要赞她一声通明事理。

她丢下这两句话便自捧着小托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剩下的那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看着那女子消失在回廊尽头的的背影,那声音微低的侍女,嗤嗤一笑,“是个聪明的人,果然殿下猜得没错。阿觚姐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殿下有什么交代么?”

“没有,你先回去吧,这两日也不必刻意留意什么了,该做什么做什么。”那清亮嗓音的侍女道,“咱们确实该低调些,莫要被人察觉出异常,暴露了身份。”

那侍女离开后,被称作阿觚的侍女却没有离开,而是四处环顾了一圈,最后绕过回廊往主院方向去。

她一绕过回廊,正见着廊下站定的林棹,没有丝毫诧异地上前去见了礼,便等着林棹开口。

“殿下吩咐的事情办妥了?”

林棹原本并不知道雍黎有安排这两个人,不过方才偶然听到这几人的对话,便立刻便明白了。加上雍黎也并未隐瞒他,甚至还特意交代过,府中这事情的安排上若有什么拿不住或者需要帮助的可直接寻林先生帮助。

“是,殿下说,后面的事情便交给林先生了。不过殿下还说,淑仪公主府爆炸之事,还需要她处理后续,所以殿下最多昏迷两天,还请先生尽快安排。”阿觚恭声道。

按着雍黎的安排,她中毒昏迷的消息会在整个府里流传,但却不能有一丝一毫传到外面去。

这样的安排听起来容易,但做起来,若没有对府内外势力十足的控制,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棹知道雍黎这般打算,自然是有几分冒险的,不过他到愿意去相信雍黎周全的手段和安排。

两天时间对他来说绰绰有余,他完全可以在雍黎需要的时间内,将府里所有的势力都清洗一遍。

等京中爆炸之事有个清楚明白的结局出来,等他解决了府里所有隐藏在暗中的黑手,到那时要做的也不过就是,重新修一修园子西边因爆炸而损毁的地方,璟王府照旧是固若金汤坚不可破的安全之所。

“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棹打发了那个叫阿觚的侍女,与林轶一起往里走去主屋。

“您这事情不是个难事儿,只是却麻烦许多,您老这两天实在是要辛苦一阵了。”林轶边走边打趣他爹,又半带着玩笑的语气道,“不过您若是实在缺少打下手的人,儿子倒是愿意给您当一回劳力。”

“该用你的时候,你以为你自己逃得掉?!”林棹看了他一眼,还是惯常的老学究一般的语气。

他突然想到雍黎如今的处境,不免心下突然又有些担忧,又刻意吩咐了林轶几句,“公主那边……你也多注意着些,虽说陛下专安排了人护卫,公主身边护卫也不少,但再加十二分的小心总是好的,莫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我知道的。”林轶道。

未晏之存在,本身便还有护卫之职责,朝野上下,凡是一人之生死可影响时局的,几乎都在未晏暗中的秘密保护之下。况且林轶接手南岳策近一年来,他自然心里明白,其他人暂且不提,雍黎作为未晏之主,本就是整个未晏哪怕拼尽全部势力也要誓死护卫周全的人。

他笑道,“其实我今日刻意要随您过来,是听说了殿下中毒之事,有些担心,不过是寻个借口正大光明地随您一同来看看情况。不过方才听您与那侍女的几句话,我倒是听明白了,您与殿下既然自有安排,我便也无需担忧了。”

林轶看了看院子里来往匆忙的侍女们,又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半瓯茶,也不再往前走了,对林棹道,“殿下这边今日怕是不会见我的,我这便先走了。方才也不是玩笑,我这两日应该还在定安,父亲您这边若有什么顾不过来的地方,我确实是可以帮忙的。”

林棹点点头,忽见得前面有轻微喧闹之声,紧接着几人步履匆匆,在几个禁军护卫陪同之下,自院子外面走进来,当中两人是正是宫中御医服饰。

即便雍黎自己做的戏,宫中到底还是派了御医过来,成安帝不知道是是因为体会到了雍黎的意思,还是单纯地对雍黎爱重周全,他派来的两个御医都是他自己的心腹。

两个御医进去后,林棹也跟着进去了,他在府中地位超然,自然没人拦他。

林棹进去半瓯茶时,是连亦亲自过来接的。

雍黎事先服用的是之前从出溪那边搜刮来的一种药,那药有毒却不是剧毒,对人身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服之不过就是让人头晕身重,昏睡个几个时辰,醒来后喝一剂饮子便可恢复如常。

成安帝派来的那两个御医,自然也是杏林好手,纵然出溪的药寻常大夫不一定诊得出来,但那两位多少还是能看出些异常的,至少雍黎随因服药之后昏睡,但脉象却并无太大波动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大概毕竟是成安帝专门交代过的,那两人却并无表现出丝毫异常,只当她是真的中了不浅的毒,二人斟酌着做了医治,又开了方子。

那两个御医直至午夜之后,再三保证雍黎身上毒已解,接下来两天好生调养便好,之后才匆匆回宫复命。

这一场皇帝陛下十分配合的戏做到这里也算是十分完美,就是幸苦那两个御医匆匆跑了这么一趟了。

雍黎醒来的时候还未到寅时,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

屋子里没什么人在了,只有一两盏昏黄的灯,墙角两个小丫头在打瞌睡,而她床边只有连亦和珍娘在守着。

昨夜传出雍黎中毒的事情之后,凡是有一二嫌疑的都被立即控制了,就连雍黎身边觅铎连亦明绛三人也受到了盘问,并被要求留在半瓯茶不得出去半步,且在事情查明之前也不得在雍黎身边伺候。

好在珍娘出言说,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得用的就三人,总得留一人在公主身边伺候,总不能万一公主醒过来,有什么需要的,旁的丫头们粗手笨脚的并不合公主心意。

正因着珍娘这两句话,带着人守在半瓯茶外边的赵雪冈才放了连亦进来。

连亦一贯是心思灵透,虽功夫上略逊于觅铎,但却行事上却是最合雍黎心意的,许多事情因为要提前安排,但又不可能与他人明言,雍黎便也都会提前知会连亦一声。

所以此次雍黎的安排,连亦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纵然之前有被人限制行动,她却还算周全。

“外面还有别人在?”雍黎此刻身体并无异常,只是声音有些沙哑,接过珍娘递过来的水抿了抿,润了润喉咙才觉得好些。

“赵将军带着禁卫军的几个人亲自守在外边,您要见他?”连亦道。

雍黎想起之前让赵雪冈进宫一趟的,还没来得及见他,便点头道,“请他进来,我有话问他。”

赵雪冈进来之后见了礼,还未等雍黎问,便直接带来了成安帝的话。

之前得了谢岑的几句话,雍黎便突然怀疑沈妤身边那个暴毙的侍女可能便是真正的沈妤,仅仅是陈使团为了借侍女暴毙之名将沈妤送出去。赵雪冈将雍黎的话带给成安帝的时候,成安帝也有所怀疑,便特地让人去查了一番。

宫里的速度也是快,不过几个时辰便查到了些东西。

成安帝特地又召见了赵雪冈,让他亲自给雍黎回话,还送了一幅书画来。

“这是什么?”雍黎捏着那幅小卷,还没打开,奇怪地问。

“是陛下所赐,让属下带来给您地,陛下说您看到便会知晓。”赵雪冈初时得了皇帝陛下这个吩咐之后还觉得有些奇怪,本是来回禀要务的,又让他带幅画回来,也不知是为个什么事情。

想了想,又道,“陛下还说了,公主见着这个若觉得能用,用用便好,若觉得没什么用,便当个收藏吧。”

那幅书画卷轴严严实实地封在长匣子里,匣子外面还贴了封条,封条上面是显眼的“工部经造司”几个字,看样子是从工部封存的案卷中起出来的。

雍黎接过来,仔细翻看了两眼,封条下又垂一便笺,便笺已经很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也很陈旧,失去了色泽,上书“华阳长公主府园”几个字。

华阳长公主府园?

说的便是千古高风?

雍黎已经大概猜到应该是千古高风最初建造时的图纸,皇帝陛下这时候送这个来,大约时想着千古高风被爆炸损毁,若要修葺,对着之前的图纸自然是最方便的。

自从西边损毁,雍黎一直都没考虑到后面园子怎么修的事情,毕竟紧急的大事还没解决,哪有时间去考虑那些后面的事情?

不过皇帝陛下倒是考虑得周全,即便后面修园子,雍黎大约不会在按着之前的布局,但有这个图纸在手上,也足够工匠快速地了解之前地构造布局。

雍黎是体会到皇帝陛下对自己事事周到地那份心意的,只是觉得大事还未解决,他便已经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这些小事上了,这样的周到确实有些太过了。

毕竟是皇帝陛下专门吩咐人带来的,雍黎亲自揭了封条,打开来看了一眼。

匣子里厚实的稿纸也有些泛黄了,不过因为用的是上好的川江纸,纸质仍然保存得不错,拿在手上仍然是川江纸该有得手感和重量。

打开一看,果然是千古高风的的建造图纸,雍黎粗粗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仍旧卷起来想要放回匣子里。

只是卷到中间时,却突然发现图纸上有处怪异的地方,和如今的千古高风的建筑构造并不相同。

她停住手,微微前倾坐直身子,连亦忙命人送了小几过来,斜放在床上,又让人举两盏灯过来。

雍黎摆摆手,自己爬起来,捧着图纸便去了内室的小书房。

行过旁边半开的窗户时,她往外看了看,对连亦和赵雪冈道,“这两日我不出门,对府内还是我中毒在身无解的说法,但对外面的流言还是注意着些。”

她前一句话是对赵雪冈说的,后一句话却是对连亦说的。

府外若有流言出,想要做出引导,还是得未晏出手,所以作为禁卫军的一个副统领,这事情赵雪冈是做不了的。但是府里,夏辉要负责整个王府和千古高风的安全,爆炸之后园子西边又得加强人手,而陛下这时候赐了一队禁卫军做自己的护卫,其实正是合适。

对于赵雪冈,至少她这半瓯茶的安全,雍黎倒是可以全然交给他。

两人应了,忙下去做安排的做安排,传达命令的传达命令。

一直坐在一旁守着雍黎的珍娘,亲自端了一盏灯,随雍黎进了内室的小书房。

“你不用忙活了,把灯就放那边吧。天快亮了,你守了我一夜,快回去休息。”雍黎指指旁边朝珍娘道。

“您身子当真无碍?”珍娘放下灯烛,又麻利地替雍黎收拾了桌子上堆叠地书册,腾挪出一大块地方供她铺放图纸。

“无碍,我并未中毒,昨夜之事只是假象,不过是另有安排,你勿要担心也勿要放在心上。”雍黎劝慰道。

将图纸的大半平铺在桌面上,雍黎伏案一一看过去,边看边提笔标记了几处,约莫一刻钟之后方停了笔。虽停了笔,雍黎盯着图纸某处盯了许久,却没有丝毫动作。

珍娘并未离开,一直候在雍黎身侧,也不作声,她这些年在华阳的时候也一贯常常这样陪侍在雍黎身侧。见灯烛的光亮不那么亮了,珍娘慢慢挪着步子过去,用金拨子挑了挑灯芯。

烛火跳了跳,烛光将图纸旁边的笔架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竿细羊毫的笔杆子的影子横亘在图纸上某处。却好巧不巧地那羊毫的笔尖正指向某处,雍黎目光一亮,又提笔将那处圈了起来。

这一番写写画画,原本干净整齐好比工笔山水楼台的一副图纸已经全然的面目全非,雍黎全不在意,又唤了连亦进来,将那图纸交予她,让她找人拓印一份留存,然后将原图送到她祖父手里。

她在那图纸上留了记号和几个问题,便是想请她祖父代问园子的设计者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