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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本宫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弟弟,用得着向你回报?”雍黎睨她一眼,有些兴致缺缺,让人把她们打发走,“我见也见了,你们走吧。”
安氏却不想放过这个发难的机会,一心以为雍黎是想害这个孩子,“顺奴是王爷的儿子,是殿下的弟弟,也是王府的主子,便是殿下再怎么不喜欢他,您也不能对他出手。莫说是血脉亲情,便是这么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任是谁也不该有那样的心狠手辣。”
“你这话……,说得真是让人不舒坦……”雍黎清清淡淡冷冷一笑,却看不出有什么恼怒的情绪,手指探上乳母怀里的那孩子的脸,指甲微微划过那孩子的哭得通红的脸颊,那孩子却奇异地突然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闭上了眼。
“这孩子你好生带回去养着吧,往后我是不会再见他了,而你也莫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雍黎话音刚落,慢慢收回手指,她身侧的侍女立刻送上干净的湿帕子,替她擦拭干净了手指,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的态度。
大概是雍黎的态度太过强势,甚至有些逼人的气势,本该是安氏更加咄咄逼人的,此刻却显然不知不觉间早落了下风。安氏还想说什么,却在这样的情境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带着那个乳母一起离开了。
往后不会再见那孩子,这样一句话雍黎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说,但是今日自己打破自己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也全因一些变数。
那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雍黎便是最后愿意留下她,最终也只是保他一命罢了。若不是知道安氏对这孩子动了手脚,她根本不会愿意再看那孩子一眼。
安氏方一离开,屋内的侍女们很有眼力见识地也走了个干净,只留下雍黎一个人。
不多时门扇有轻微声响,屋外走近来一个曼妙女子,那女子走上前来,朝雍黎微微伏了伏身子,“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
雍黎转身看向高清晓,问,“我父王让你来见我的?”
高清晓微微含笑颔首,她是气质清雅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只是一颦一笑间有刻意的收敛和压抑。
温柔是极其温柔的女子了,只是这温柔的表象看起来却似乎压抑着真实的内心。
“是。”高清晓未有半点遮掩,直接道,“王爷让属下直接对殿下负责,一切听从殿下吩咐。”
她顿了顿,想到之前雍黎对她旁敲侧击的那次,她因为有些事情未得璟王首肯不能泄露,还曾对雍黎编造了些谎言,此时不免也想要解释一二,“之前殿下询问属下一些旧事,属下实有难言之隐,所言有些不实之处,还请殿下莫怪。王爷令属下此后遵从殿下,不可违拗,殿下若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可问属下,属下往后当知无不言。”
“那些我都知道了,不必多说。”雍黎直接道,“说说你今日来是为何事了吧?”
“安氏最近有些手脚。”见雍黎这样问,高清晓直入主题,丢下这句话。
雍黎看她一眼,她哪里是不知道安氏会有手脚的?
安氏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低调安静,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表象的东西,往往也真的只是用来迷惑他人的,而事实的真相,往往还需得靠得不远不近的人才能察觉。
雍黎相信,高清晓便是那个离安氏不远不近的人,她“你发现了什么?”
“安氏喜欢调香。”高清晓道。
她这么一句奇怪而突兀,雍黎疑惑看她,示意她继续。
“之前王爷冷落后院倒还没见得,但自从前几个月开始,王爷刻意做出对安氏的宠爱有加的模样,有时候也刻意放松了对安氏的限制,目的便是让她露出马脚来。初初一两个月倒还没什么异常,但渐渐的她身边的丫头便偶尔会往外跑,给出的借口也就是安氏调香时少了几味香料,要出去采买。”
“要知道府里的丫头若要出府门,也得管事的嬷嬷上报秦管家处,得了首肯才能出去,更何况府里本就有专门负责采买的家丁,原本这样的事情也不该安氏身边的丫头亲自出去采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管事嬷嬷见安氏近来受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多数时候都替安氏身边的丫头遮掩了过去,所以那丫头出府一向出得顺畅无阻。”
高清晓这几句话几乎就说到点子上了,雍黎听来立刻却问,“那丫头出府若是为了采买香料,去的是哪里?”
“昇平坊的沈记香料铺。”高清晓道,“初初几次我也没有注意,后来安氏的丫头出去的次数多了我便留意了,特地让人跟上去几次,那丫头每次出去去的都是昇平坊,一路上也不会在其他地方停留。”
“昇平坊……”雍黎喃喃两句,脑子里迅速找到了昇平坊在定安的位置,“那个沈记香料铺子,可进去查探过?”
“去过,也曾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几次,看起来似乎只是个很普通的香料铺子,香料铺子的掌柜的一家三代都在定安,没有查出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若说异常,倒是有一点。”高清晓道,“香料铺子从掌柜到伙计,都是实打实的定安人,说的也都是定安正音。若说真有不寻常之处,倒也有一次,那铺子里不知何时换了个伙计,那伙计话不多,但说话间却偶然蹦出两句脆生生的西川字眼。”
“那伙计还在?”
“这便是说来奇怪的地方了,那伙计大约在香料铺子里待了不到一个月吧,中秋前几天,安氏身边的那丫头出去的时候,我让人最后跟着去了一次,那一次那伙计便不在香料铺子里了,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雍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但她脑子里仍然是铺排着昇平坊和沈记香料铺子的位置,只是仔细想了又想,却想不通昇平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
“该派人看着的还是多看着些,我这些日子大概顾及不到,这事还是多指望你。安氏那边,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总之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她生出些枝节来。”
雍黎道,“回头再找个大夫给那孩子看看吧,纵然是个痴愚儿,以后这一生便是痴痴傻傻不解世事,也许未见得对那孩子来说不是个坏事。等事情结束之后,找个人家寄养他,也算是全了咱们府里的道义之名了。”
虽有如此安排,但在那之前,这孩子还是外人眼中的璟王府的庶子,若让他便这么不明不白地夭折了,即便雍黎与雍寒山之前有利用这孩子的身份传出父女不合的舆论,但众人的口舌如刀,王府也终归解释不清。毕竟利用是利用,若因此毁王府百年令名,却不是雍黎所希望的。
安氏会对那孩子下毒,确实是雍黎之前未曾想到的。
毕竟蒋氏故后,单单从一个女子的角度来看,安氏不可能不将那孩子放在心上更何况,安氏与蒋氏背后都是昌王,蒋氏怀孕,在昌王以为这孩子是璟王的的情况下,昌王能够容许蒋氏生下这个孩子,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而安氏也断然不可能违拗她的主子,这般毫无忌惮地对一个不过数月大地孩子下毒。
不过想到这里,雍黎却又有点把握不准,昌王到底知不知道那孩子不是她父王的?
若安氏突然对那孩子出手,是受命于昌王,那昌王要杀这孩子的理由是是什么?
是简单地因为这孩子是璟王府唯一的男丁,早些除之而后快,也算断了璟王府的后脉和最后的退路?
还是昌王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不知底细的生父的真正身份,之所以除之,真正原因是因为对那人的忌惮,不欲留下任何变数?
“是,您放心,安氏那边我这几天会多看着些。至于那孩子……不会让他死的。”
能让雍寒山信重到将整个后院交给她,高氏自然有寻常女子难以企及的能力,雍黎也自然相信她,只是却不大愿意她将大部分精力放在盯着安氏身上,实在太大材小用了些。
“你有安排最好,不过,我想着,防止安氏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便让她病上一段时间吧,别病死了就行。”
雍寒山这些日子在宫里,自然不能再跟安氏扮演什么宠爱的戏码,安氏这段时间的利用率也没那么高了。所以雍黎有意将安氏先控制住一段时间,毕竟府里这两天也不那么安生,让她好生地病一场,自顾不暇才好。
“属下明白。”高清晓笑道,“属下这便去安排。”
雍黎点头,很满意她的迅速的思维和反应能力,又特意交代了她两句,让她莫要忘了也多注意着些安氏身边的人,便让她离开了。
至于府里的别的势力安插的钉子,大约她父王已经另有安排了,只是什么时候收网,雍黎之前并未插手,也不清楚,只等着林先生过来,才能知道一二。
林棹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个跟随在雍寒山身边数十年,对于雍寒山而言相比于谋士更似朋友的的中年男子,有较之雍寒山更加清明通透的儒雅气质。
雍黎见到林棹的次数并不多,也甚少打过什么交道,但却一直对他感官颇好,觉得他雅气晔晔,经学思谋,为士之冠冕。
林棹这样的人,清淡无欲地跟在雍寒山身边数十年,若说无所求,寻常人看来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知信。但雍黎却知道林棹之于她父亲,大约便相当于祝词之于自己了,她相信这世界上总会有信仰重于目的的情感。
所以,若雍黎相信她父王,那么她也一定是会选择相信林棹的。
林棹上前来欲见礼,却被雍黎拦住,她亲自引林棹坐了,道,“林先生莫要多礼,请坐。”
林棹告了座,却没有说话,直到下面伺候的小丫头们送上茶水,他都一直在暗中打量观察着雍黎。
他对雍黎有种惜才的情感在,之事惜才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作为他挚友的雍寒山的唯一血脉的一种莫名的维护。与其说他是在打量观察,不如说他是在考虑纠结,至于他在考虑犹豫什么,雍黎有些看不明白。
雍黎当年在冀方山时曾遇到过林棹,只那么一次遇见,雍黎后来才知道,那时林棹之所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应该是父王不放心自己,特地请林棹跟着自己的吧?
“林先生有话不妨直说。”雍黎道,“若是为着昨日爆炸之事,布置林先生有何高见?”
他的探视并未过分遮掩,雍黎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不过却一点也没有尴尬神色,还是一贯神态自若,直到他打量得差不多了,方才端起茶杯朝林棹微微示意。
林棹是何等人,这么多年历练下来得老狐狸,自然懂得适可而止,他也端起茶盏朝雍黎道了谢,这下倒没有绕弯子,而是直入了主题。
“昨日爆炸之事府里也有影响,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事情自然有王爷和殿下处理,也不该我管,我来此也不是为着昨日爆炸之事。”林棹语气淡定随意,仿佛昨日震动整个定安的那样大的爆炸,于他而言之事一件与自己别无妨碍的小事,他的专注始终在自己的事情上,他道,“其实是王爷之前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不过王爷如今在宫里有些事情不方便,我是有事情与殿下商量。”
“您说。”雍黎道。
她知道林棹今日过来应该便是为着府里他方势力安插的钉子一事,之前雍黎出宫前她父王也交代过,这事情已经在布置安排了。当时雍寒山虽未明确说是谁安排如何安排,但这样的事情,除了林棹,她父王大约也信不得其他人,所以雍黎早知道这事情林棹必然是要亲自处理的。
“我是想让殿下帮个忙。”林棹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