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昭没打算为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惹建章帝不痛快,毫无负担的都应承下来,这才同建章帝说起正事:“内阁拟出来的封赏名单上,镇南王和定远侯居首功,可崔总制却差了一截......这是祖父您的意思?”
在这场战事里,这三人都可以说的上是居功至伟,可是厚此薄彼,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纳闷。
建章帝拍了拍周唯昭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点头,见周唯昭皱眉想要说话,就笑着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替崔绍庭觉得委屈?”
“可其实崔绍庭并不委屈,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他的确是一度叫西北战场变得很是被动。他的确没跟鞑靼人勾结在一起,可是对于鞑靼人勾结韩正清的事,他知道的太晚了,而他可是三边总制!”建章帝站起身来:“他是有功,可是也有错,功大于过,因此仍旧给他封赏,却绝不能同镇南王和定远侯并肩,这并没什么不好懂的。”
“还有一点。”建章帝回过头来看着周唯昭:“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崔绍庭如今已经是三边总制,崔应书也已经是工部侍郎,崔家更是百年望族,是未来皇后的外家......这泼天的富贵,你还要继续往上浇油吗?”
周唯昭被建章帝含有深意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建章帝的意思,是在提醒他要防着崔家,不可坐视崔家继续坐大。
“宋程濡那个老狐狸都嗅出味道了,知道退一步,何况崔家。”建章帝摇头:“朕要是再把崔家拔高,你以后还要怎么赏崔家才能叫崔家觉得你是在厚待他们?这些事无一不是文章,朕知道你聪明,可是这些事,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常首辅如今是太子太傅,你若是有不懂的,尽可去问他。”
常首辅也在同崔应书说封赏的事:“你们两兄弟如今已经不能再进一步了,就像是你当初说的那样,借着守母孝退下来,是极合适的做法。”
崔应书坐在常首辅对面,很是闲适自在,朝着常首辅笑着点头:“老师神机妙算,果然圣上驳了绍庭守孝的折子,让他夺情。我们其他人退下来,绍庭却仍旧在任上......”
有时候退一步,不一定就真的是退了。
常首辅摸着胡子点头:“我什么时候帮你们算过?也是你们自己知机,知道见好就收。说起来,怪道你们能跟宋家做亲家,都一样的狡猾......”
掐上头的心思掐的极准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