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你负责押后,我领一千骑先行一步。”
“主上,你亲自去会不会太危险了?”梁程担心道。
他清楚,主上显然是大部队有些过于累赘了,想要轻骑速行。
“所以我让你在后头呼应啊,要是我遇到什么危险,至少得有个盼头,盼望援兵在最后关头赶到吧,只有你领着后军我才有这种盼头。
再说了,既然准备跑路了,又有什么好怕的,我觉得三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往回传递消息,估摸着已经缀上去了,我得去接应他。
说不定,三儿现在也在翘首以盼地等着我率军过去呢,这样挺好,咱们一拨盼着另一拨,至少,心里都有个盼头。
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不管是不是预言了,都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主上,属下还是不同意您这般做,您是一军主帅,不能这般激进,再说了,前路茫茫,了凡的地图也是一大片区域,您就带这些人马过去,该怎么找,碰运气么?”
郑凡听到这话,笑了,伸手指了指空缘和尚,道:
“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派人传信给这对在雪原上的师徒来帮我找预言的位置么?”
郑侯爷自问自答:
“因为这对师徒,命很好,是那种看得出的好,你看,师傅傻了,徒弟精神分裂了,但一个都没死,不是么?”
郑侯爷又伸手指了指自己,
道:
“我在战场上的命,有时候,就特别不好,这也算是我的自信吧。
另外,你再对我说几遍我肯定找不到那东西,我觉得我碰到那东西的概率,会一下子变得非常大。”
“………”梁程。
郑凡不再犹豫,对梁程下令道:“给我点一千骑出来。”
“是,主上。”梁程只能答应。
随即,
郑凡走入帅帐,对四娘道:“事发紧急,得先行追击,我亲领一队兵马向前接应三儿,四娘,你留在中军帅帐,保………”
保护天天,这话,郑凡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天天站在刘大虎身侧,挎着匕首,挺直着小胸膛。
“天天。”
“孩儿在!”
“爹去追击敌人,你留在中军大帐,保护好你大娘。”
“孩儿领命!”
郑凡的目光和四娘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明白。
紧接着,郑凡看向剑圣:
“老虞。”
剑圣点点头,持剑走了出来。
当郑凡准备出帐时,却见天天小跑着出来,将那个包着红色石头的荷包从自己身上解下来,递送到郑凡面前:
“姐姐,保护父亲。”
郑凡犹豫了一下,许是自己先前那番劝服梁程的话给自己也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但看着天天,却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
红色石块自己飞了起来,
熟门熟路地自己飞入郑凡甲胄内的暗格之中。
既然如此,郑侯爷也就不矫情了。
一撩披风,
向外走去,剑圣跟随其后。
“樊力、阿铭,跟本侯一起出发。”
“是,主上。”
“主上,俺来咧。”
很快,
一队千余人的骑兵自中军之中脱离,向北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
在北方的一处雪原上,
一个侏儒自雪地之中探出了脑袋。
在其身侧,还有一众脑袋跟着一起缓缓探出。
在二人的视线远处,有一支队伍正在向西行进。
他们中,有人骑着马,也有人在步行。
队伍中最显眼的是,有一个类似大型雪橇的东西,由三匹体格不逊战马的雪狼在拉行着。
雪橇上,载着的是方方正正的一大块冰,冰里头,显然是有东西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阴影。
“三爷,咱们不派人回去通知侯爷么?”薛三身边的亲信戴立问道。
“问个屁,咱们早就脱离既定路线了,也不晓得主上他们的大军现在到哪里了,怎么通知,点烽火么?”
雪原茫茫,广袤无垠,可偏偏适合人生存的地方不多,所以是真正的地广人稀,这就使得消息的传递实在是过于艰难。
郑侯爷的大军固然人多势众,但在这儿的话,除非你有大批的斥候散出去当眼睛搜索,否则两支大军闷头干路都有很大概率擦肩而过。
所以,你放一两个人回去,能不能把消息传到,真的只能看运气,放太多人回去,又浪费了手头上现有的人手。
薛三舔了舔嘴唇,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块冰上。
不出意外,自己此行的目标,就是那个。
预言么,
真正的魔王么,
美得你,
还躺冰里头呢,
嘿嘿,
挺好,
趁你没醒就直接解决了你,可千万别怪三爷我不讲武德。
“提前移动,准备在对方必经之地下埋伏,诸位,这次任务是我挑选的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都有老婆孩子了。”
“是的,三爷。”
“是,三爷。”
薛三点点头,
道;
“好,这次的任务,你们中大部分人估计都没办法活着回去了,尸身都带不回去,但你们放心,你们的孩子,侯府管他们到大,管到彩礼嫁妆。
还有,
愿意媳妇儿改嫁的,现在举手我看看,其余的,我都默认了不准你们的婆娘改嫁,侯府每月供钱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仅有两个人举起了手。
薛三看了两眼,道;
“晓得了,现在按照我吩咐,分为两队,我带一队继续在这儿盯着,戴立,你带人去前面设置陷阱和埋伏,等到他们进来时,直接………”
薛三手掌向下一落,
“轰!”
“轰!”
忽然间,远处队伍行经之处的两侧雪地里飞出了一众人,径直杀向了队伍。
这里头,不乏高手,否则也不可能弄出这般大的响动来。
“………”薛三。
两拨人当即杀了起来。
这时,
戴立开口问道:“三爷,咱们要不要也杀过去。”
薛三没好气地骂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媳妇儿替你守活寡?”
“额……”戴立。
薛三默默地从兜里摸出了炒面,塞入嘴里,
道:
“吃饭,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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