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四娘忍不住笑了。
“小金子你辛苦。”
“末将职责所在,嘿嘿,您别说,能为侯爷再守几次府门,末将这心里,踏实。”
金术可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
但他最可贵的地方在于,他除了能力强之外,
他还懂得忠诚。
紧接着,金术可侧过身,
一挥手,
当即,
门口的甲士们散开,
府门被开启。
内墙里头,还有一排排的弓弩手戒备着,最让四娘哭笑不得的是,竟然还有守城器具在里头,一口油锅,还在烧着。
看来,金术可执行他家侯爷的命令,执行得很到位。
四娘继续往里头,
在前厅口,
看见一张藤椅,藤椅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侧,挂着一把龙渊。
剑圣见有人来了,睁开了眼,看着四娘,
道:
“他说今夜可能有高手来袭,但我总觉得,他在骗我。”
“也是辛苦您了。”
要知道,请动剑圣每帮一次忙,都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且有些时候用的,还是人情,这玩意儿,根本就无法用等物去衡量。
“他还跟我说,那个高手善于易容,特意叮嘱我,除了你,其他人,之后都不得再放进这个门。”
“我是真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这次和以前不一般。”
“哪里?”
“就是透着一股子不对劲的味儿,以前他请我帮忙做事,做的事,也都干干脆脆的,这次,好像………”
“好像什么?”
剑圣叹了口气,
道:
“好像我的一世英名会付诸东流的感觉。”
“那可不会,今夜,若是没强人来,外头都不晓得您在这里。”
“说的也是,外头还有这么多兵呢。”
“您受累。”
“客气了。”
剑圣摆摆手。
四娘绕过剑圣,走入后宅。
推开门,
四娘走入卧房。
桌旁,郑侯爷在自斟自饮。
四娘笑道:
“外头好大的阵仗。”
“呵呵。”
郑凡站起身,走到四娘身侧,帮其将披风摘下,道:
“浴桶里刚加了热水,水温刚好。”
“多谢主上。”
四娘准备褪去衣物时,停住了,看着郑凡。
“主上,背过去。”
虽然身子早就看过了,但今日到底不同。
郑凡转过身,
少顷,
后头传来入水的声音。
郑凡这才回过身来,道:
“我给金术可传令了,就算燕皇驾崩的消息传来,也得给我将钦差给砍了。
就是老田亲自来了,也不准他进,还有剑圣守着中院呢。”
其余的,
也没什么事儿可以打扰到自己的了。
就是雪原野人忽然连夜推举出了个新盟主,众志成城进攻雪海;就是楚国那位大舅哥,忽然命年尧再度北伐;
说白了,
那两个,
也不耽搁今晚的事儿,
今晚过后再议再做安排,也来得及。
“主上,这排场,未免也太………”四娘手搭在浴桶边缘,头枕在自己手臂上,看着郑凡,“要是外头的士卒和剑圣知道了主上您这般严肃郑重地安排是为了做什么,也不晓得心里会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我无所谓了,就连魔丸这次都被我给封印了起来。”
说着,
郑凡还指了指偏房。
随即,
郑凡亲自给四娘倒了一杯葡萄酒,递给了她,
道:
“你是不晓得,这越是想要干什么,它往往就越是不让你干成,这就跟我上辈子画画设计剧情一样。
就是要故意卡着你,吊着你的胃口,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得给你来点意外,来点波折,来点打断。
可恶至极,
可恨至极;
我是有经验了,
所以这次干脆给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一切的防范都做好了,
除非今晚忽然一道雷劈下来,
只要不是直愣愣地把我给劈死,
就是屋顶破了大洞,我今天也要把事儿给办了。”
四娘喝了一口酒,
道:
“所以说,上次的伐楚大战,是燕皇和楚国摄政王为了阻止主上您办事儿?”
“呵。”
郑凡自己也笑了,“那这老天爷,还真是给我郑某人面子了,不过这话要是让那两位皇帝听到了,指不定得气死一个。”
“对了,我帮你搓背?”
四娘风情万种地白了郑侯爷一眼,
道;
“您让开,我自己穿衣服,让您进来,您再进来。”
“好,好,好。”
这个时候,
就算是让郑侯爷答应去泡薛三研制出来的药浴一个月,都是必然会答应的。
男人,在这个时候,支配身体的大脑,就从上面的那个,转移到下面的那个了。
四娘离开了浴桶,走入了内卧。
郑凡没急着进去,而是道;
“等奉新城建完后,咱办个婚礼呗。”
里头,传来四娘的声音:
“公主到底是明媒正娶的,身上带诰命的,会有麻烦。”
郑侯爷刚想说这点麻烦算什么,
四娘就又道:
“再说了,婚事是办给外人看的,寻常人办婚礼,请的都是一年到头见不了一次的亲戚,还得笑脸相迎恭喜恭喜什么的,忒没意思。
咱要办,
就主上和咱们七个,小亭子里,支个小火锅,再发点儿喜糖收他们一份人情也就是了。
自家人,省心。”
“嗯。”
无非,是一个过场而已,四娘是真的不在乎那个的,她在内宅里,公主在她面前也是战战兢兢。
“甭管以后,咱是否会做皇帝,但都要带着你去龙椅上并排坐坐,再请画师作画,纯当补个婚纱照了。”
“那倒是可以的呢。”
又过了一会儿,
四娘出声道:
“进来吧,主上。”
郑侯爷走了进去,
四娘坐在床边,倒是没穿那种带着情趣意味的衣服,反倒是穿得很严肃,发髻也盘了起来。
郑凡在旁边坐了下来。
四娘侧过身子,将脑袋枕在郑凡的肩膀上,
道:
“总感觉,平淡了一些呢。”
“日子,过得就是这个平淡的滋味儿嘛。”
“是么?”
“是的。”
“都到这个点儿了,应该不会有意外了吧?”
郑凡马上打断道:
“都到这个点儿了,你可别再给我立旗,我是经不起吓了。”
“呵呵呵呵。”
四娘笑了起来。
或许,这种梗,只有他们才能接得过来。
“要吹蜡烛么?”郑凡问道。
“主上是觉得奴家的身材,不够好么?”
“不是………”
“主上………”
“嗯?”
四娘伸手,抱住郑凡的胳膊,身子,微微后仰,连带着郑凡也一起倒在了床上:
“主上,请怜惜人家。”
侯爵府外,
上千甲士于冬夜之中待命,可以说,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中院内,
躺在藤椅上的剑圣,
睁着眼,
赏着月。
后宅内,
则是另一派景象:
先是,
风柔碧水柳翩跹,绿荷新芬并蒂莲;
一树亭亭红玉配,双星绾绾彩云牵。
紧接着,
秋水恬恬撷媚语,柳枝细细挹风依;
狂沙舞凤桃花泣,罗帐飞鸾玉雪迷。
随即,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最后,
销魂中如泣如诉,
柔媚中百转情长,
曼妙如莺啼,沁人如润骨;
千言万语的万语千言,
只化作了一个字: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