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老爷还说,听说侯爷最近身边一直有一个密谍司的女人,老爷说,那个女人,可以玩玩,但银浪郡的密谍司,身为一个臣子,应有所忌讳,哪怕陛下让您拿着,您也不该真的拿着。”
“呵。”
靖南侯笑了笑,伸手从杜鹃手中接过了信,自己也没再看第二遍,就丢炭盆里烧掉了。
“侯爷,不回信么?”
“不急,用不了多久本侯就会回去和我家老头当面好好说道说道。”
“报!!!!!!!!”
“侯爷,哨骑来报,前方乾国燧堡处发现乾军骑兵大规模调动。”
“哟呵,杜鹃,你说,那小子现在还活着么?”
“那得看侯爷您是否想让他活着了。”
“挺有趣的一个小子,还和老六有关系,能让老六不惜把本侯欠的人情用在他身上,他如果真死了,本侯还真有些不好像老六交代。”
“侯爷您以前可从不会这样想事情。”
“哦,是么?那就换个更简单的理由吧。”
“嗯。”
“我燕国的兵,就算把天捅破了个窟窿,也轮不得他乾国人来指手画脚!”
言罢,
靖南侯站起身,张开双臂,
“着甲。”
杜鹃起身,亲自帮靖南侯穿上甲胄,鎏金色的甲胄穿在靖南侯身上,将其整个人衬托得那般英武不凡。
“侯爷,穿好了。”
少顷,杜鹃后退了一步说道。
靖南侯伸手一把将杜鹃搂在怀里,
杜鹃轻咛了一声,没有反抗。
“老头子,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侯爷,老爷只是说,玩玩。”
“这日子,不就是一边玩一边过的么,老头子这是同意了。”
“侯爷,您说笑了,老爷怎么可能同意您娶一个密谍司的女探子。”
“这又有何不可?还是他乾国皇帝大方,朝廷发女人。这一点优良传统,本侯觉得咱们大燕,也该学学。
至于老头子那边,你且放心,下次本侯带你一起回家,老爷子不会说什么的。”
“妾身,都由侯爷做主。”
“这就对了。”
说完,
靖南侯掀开了车帘,他的那一头貔兽已经主动凑到马车边将靖南侯迎到了自己背上,两只原本一直站立在马车顶上的苍雕则飞上了天空,开始盘旋起来。
下一刻,
靖南侯举起手,
沉声道:
“世人皆晓我大燕北军天下无双,今日,就让乾国人看看,我大燕南军,亦是当世之一等精锐!”
命令下达,
靖南军上万骑兵开始了加速,战马开始奔腾而起。
“我大燕将士誓死不降!!!!!!!”
“大燕皇帝陛下万岁!!!!!”
“靖南侯千岁!!!!!!”
远远的,传来了这些声音。
靖南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下令道:
“列阵!”
“虎!”
“虎!”
“虎!”
…………
因为靖南军的忽然出现,使得乾军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种骚乱之中。
战阵冲杀,气场和气势,真的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靖南军的威严肃杀,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压迫之感,而乾军这边的指挥系统在反应上一下子就显得慢了许多。
乾军骑兵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列阵准备防止靖南军的冲锋还是继续保持对眼前的这三百多燕军的包围,同时因为这里的乾国骑兵分属于三镇,彼此之间别说是配合了,甚至还有不少龌龊在里头。
一同慌乱的,还有台车上的杨太尉及其身后的三名节度使。
杨太尉,再淡定,再一把美须髯,他毕竟是个没luan子的公公,真遇到事儿时,顿时就暴露出阳气不足的缺陷。
而三位节度使都是文官,让他们做做边塞诗那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们隔三差五地哪怕自己不写也会让自己手底下的文吏师爷们写一些报国捐躯马革裹尸为国戍边的诗词传递回上京,当然了,这些诗词肯定会冠以他们的名字;
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来可以继续刷一刷文声,二来则是表露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以及为国戍边的艰辛不易。
但乾国边境真的已经快一百年不打仗了,连那些真正当兵的,那些武官都对战阵极为生疏了,更别提这些文官了。
此时,杨太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下令让后军改前军,先护送自己所在的台车安全回去。
好在,杨太尉终究还保持住了一些理智,他清楚,一旦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战阵上的乾军可能会在顷刻间就军心涣散。到时候燕军只要随便掩杀一下,就是一场溃败!
“来人,去给本督向对面燕军统帅传个话,问他,是否要置两国邦交于不顾,他可敢承担两国开战的后果!”
杨太尉最后一句话是近乎吼出来的。
传令兵面色有些发苦,因为之前去传令的文官老爷是怎么被射成刺猬的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燕人似乎根本就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
但没办法,军令已下,这名传令兵只能策马而出,先经过了郑凡等人所在的那一边,然后继续向北。
杨太尉则是双拳紧握,他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的这三名节度使也是神色惶惶。
废物,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杨太尉在心底疯狂地鄙视着这帮平时各个吹嘘自己文韬武略尽在腹中的文官,真的遇到事儿时,居然没自己这个太监能沉得住气。
直娘贼,本督本是被陛下派来制约这些文官的,想着扯扯后腿下点眼药离间离间关系什么的,谁晓得居然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还得自己来扛事?
过了一会儿,那名传令兵骑马回来了。
“回禀太尉,对方是燕国靖南侯亲至。”
“靖南侯?”杨太尉嘴唇嗫嚅了几下,继续道:“那位靖南侯说了什么?”
“靖南侯说,他要求我方撤开包围,让那支燕军回去。”
“怎么可能,那支燕军擅入我乾国疆域,杀我乾国子民,屠我乾国官吏,怎可能就这般放他们离开!”
“回禀太尉,这些小人已经对那位靖南侯说过了。”
“好,那靖南侯又瑞和回的?本督就不信了,他只是一个侯爷,又不是燕皇,敢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撕毁乾燕两国百年的和约!”
传令兵听到杨太尉的这些话,脸上忽然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太尉当即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说,那燕国靖南侯到底是如何答的!”
“靖南侯说,说,他说,自从百年前他燕国御蛮之际我乾国偷袭至今;
他燕国,就从未和我乾国缔结过任何和约。
自百年前起至如今,
大燕和乾国,一直是交战状态。”
“…………”杨太尉。
“那位靖南侯还说,还说…………”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燕国皇帝陛下这些年一直裁减宫内用度,已经数年未曾再收新阉入宫,宫内内侍已然不够用了;
若是我方在一炷香的功夫内不放人,他就请,请太尉您入燕国皇宫再续本职。”
“放肆!”
“燕贼猖狂!”
孟长奇和吴英物两位节度使当即怒喝。
杨太尉张了张嘴,
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地吐出,
伸手向下压,示意节度使不要说话。
杨太尉手指传令兵,
道:
“你再去传话,就说人,我们马上放。
再对那位靖南侯说一句:
老奴年老体衰,恐无法将燕皇伺候周到;且等老奴归于上京挑选一批伶俐的小厮,将他们净身后送于燕皇宫中代替老奴听候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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