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西部据点的帐篷中,不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
身着军绿色中山装,全身腐烂的郑老一动不动。
郑老的身上,黑红两色流转。
隐隐间,猫叫声与尖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此时的云衍川和林小满终于恢复了神智,站在古明身侧犹豫不决。
“你俩怎么说,这老鬼到底认不认识?”
云衍川有些为难。
“它对不上暗号,按理说,应该不是郑爷爷。”
“可是,它会郑爷爷的脱身术。”
林小满秀眉微蹙。
“不,它不是郑爷爷,它是被凶灵夺舍了身体!”
“郑爷爷已经死了!”
云衍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脱身术……”
“或许只是郑爷爷给自己的尸身留下的机关,防止自己被邪祟控制……”
林小满说着轻叹一声。
“只可惜这邪物更胜一筹,郑爷爷终究没有摆脱被邪祟附体的厄运。”
古明听着云衍川和林小满你一句,我一句,有些不耐烦。
“你俩商量差不多了吧?”
“那我可要动手了!”
古明说着,压力传动模块升温蓄力。
趁着椰子和郑老体内的凶灵颤抖的机会,古明打算先毁灭郑老的尸身,打破那凶灵的“尸身护甲”。
就在此时,云衍川又拦住了古明。
“古明,等等,不要伤害郑爷爷的遗体,我们一起,把那凶灵逼出来!”
古明有些不耐烦。
“这凶灵要出来早就出来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凶灵打定主意要拿你们郑爷爷的遗体当护身符!不把这尸体毁了,难以伤害这凶灵的根本。”
云衍川和林小满毫不退让。
他俩铁了心要保郑老的尸身。
“古明,且不说郑爷爷跟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说他在404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加上驻守这鸟居诡岛英勇牺牲,难道最后连遗体都不能保全吗?”
“像他这样不为人知的英雄,就不能给他最后的体面吗?”
云衍川和林小满寸步不让,让古明为难起来。
云衍川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古明和这郑老素未谋面,但是他明白,无论出于感情和道义,云衍川和林小满都不可能放任郑老的遗体被随意亵渎。
古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着椰子和那凶灵在他体内分出胜负,再做打算?”
云衍川扶了扶眼镜。
“我有一个阵法,可将凶灵逼出来!只不过,可能对你养的诡物也造成伤害。”
古明一听可能伤害到椰子当即就不同意了。
“合着你跟你郑爷爷有感情,我和我的椰子就没有了?”
一时间,众人又没了办法。
如果用椰子牵制凶灵,云衍川的阵法会同时伤害椰子和那个凶灵。
如果用黄锁困住老郑,凶灵和老郑同时被黄锁禁锢,哪怕云衍川上阵法也无法将凶灵逼出来,最后只能把凶灵和郑老的遗体一同毁灭。
如果不对凶灵附体的郑老加以束缚,云衍川的阵法又无法对可以自由行动的凶灵造成影响。
这就是灵族的恶心之处。
相比于尸族而言,灵族的直接战力略逊一筹。
但灵族飘忽不定,变化多端,各种技能刁钻古怪,层出不穷。
如今仅仅是附着在尸体身上,便让众人一时拿它没了办法。
……
与此同时,据点东南洼地。
杨权和陈多福坐在一片水塘边,靠得很近。
“权哥,我冷。”
“别废话,难不成我抱着你?”
陈多福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大屁股,紧紧贴在了杨权身边。
杨权没有说话。
冰冷的夜晚,陈多福的体温让他感到些许安宁。
“咕嘟……”
二人面前的水塘中,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什么动静?”
陈多福紧张地问着,双手挽住了杨权的胳膊。
“你放屁了?”
杨权不太确定。
见陈多福没有接话,杨权掏出了脉冲灯,打开开关。
刺眼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照亮了面前的水塘。
杨权和陈多福眯着眼,冲着水塘中细细观望。
隐隐间,他们看到了水塘泛起阵阵涟漪。
“权……权哥,水里有东西……”
杨权喉结微动,脑袋往前探了探,想看清是什么东西。
“哗啦!”
猛然间,一只苍白腐烂,有些浮肿的手臂猛地从水中探出,抓向杨权。
“卧槽!”
杨权一个激灵向后翻到在地,堪堪避过抓来的手掌。
“多福!快!发信号!”
杨权尖叫着看向陈多福。
陈多福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信号枪……
手一抖,信号枪掉进了水塘中,那苍白腐烂的手掌中。
那手掌抓住了信号枪,又缩回了水塘。
“……”
“……”
“多福,愣什么?捡回来啊!”
陈多福冷汗淋漓。
“权哥,我怕水!”
杨权脸色难看。
云队长说过,一旦发现此地有诡物,原地坚守,并马上发信号。
现在是发现诡物了,但信号枪没了。
“多福,你守好,我去报信!”
杨权说着立即起身,正要离去,只觉左腿一沉。
杨权低头,只见陈多福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大腿。
“权哥,我去报信,你守吧!”
“咚!”
杨权直接给了陈多福一脚。
“废话,你把信号枪捡回来,我跟你一起守!”
陈多福自知理亏,不敢争辩,眼睁睁看着杨权撒腿就跑。
一时间,水塘边只剩下陈多福一人。
陈多福牙齿打着颤,浑身冰冷。
“无意冒犯,有怪莫怪啊……”
陈多福喉结微动,掏出了聚合网,借着周围的枯藤老树,开始结网,并把自己包裹在内。
陈多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能期盼若是诡物来袭,这聚合网能保他一命。
……
黑暗的林间,杨权踉踉跄跄地向据点方向狂奔,不予片刻,便来到据点一带。
“明哥!明哥?”
“云队!云队?”
杨权压着嗓子呼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他妈的不会都死了吧?”
杨权越想越是害怕。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帐篷里忽明忽暗,好像有人。
他喉结微动,缓缓靠近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