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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火 乌莓 1587 字 2022-03-17

《逢火》/Chapter.16

纪烟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这么身心刺激的一刻。

肾上腺素飙升,心脏狂跳到几乎要炸开。

以及于两人稳稳落地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要死死抱住眼前这个胡天胡地的混蛋。

“放手。”

纪烟不说话。

“傻了?”

陈烈单手托住她,空出另一只手去勾她下巴。

纪烟飞快躲开,咬住唇,紧闭着眼,长睫在月光下颤颤巍巍地抖着,似乎觉得这样也不够,头也埋进他的肩窝。

这副样子真是可怜得要死。

陈烈没意味地笑一声,由着她八爪鱼一样挂在身上,抱着她往海滩中心走。

咸湿的海风搜刮着两具年轻的身躯。

过个半分钟。

他先没忍住,松了手,插着兜低头看她,“差不多行了,你还要挂到什么时候。”

这女的是真不知道她裙子皱成什么鬼样了。

再不下来,他估计也快要死这了。

纪烟不甘地睁开眼,如果是梦也该醒了,可入目的一切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确确实实地被他抱着跳海了。

不是跳海,胜似跳海,将近三米的高度,他就这么徒手带她跳了下来。

真是疯子。

“不是要算账么?现在算吧。”

纪烟失了力气般坐在沙滩上,身下是松软的沙石,身前是望不尽的海,开口时嗓音冷静地过分。

可苍白的脸色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

陈烈在她面前蹲下,眸色很深。

“老子对你头顶说话?”

“纪烟”他喊她,“算账之前,你先抬头看我。”

愣一秒,纪烟抬起头,眼眶被风一吹,一颗眼泪如珠子般从眼角滑下来,她瞪着他,倔强还有不知名的委屈。

陈烈一下子就没了动作,半响,伸手想去拭她脸上的水痕。

嗓音干涩,“胆子这么小,真怕了?”

纪烟不让他碰,伸手去挡,陈烈一手将她两手都锢住,强硬地用指腹擦去了那滴泪。

沉声道,“哭个屁。”

“神经病!”

纪烟左扭右拧挣不开,气得用脚去踹他,腿一动,裙摆也往上跑,快到膝盖的黑色安全裤也露出一角。

白与黑,反差惊人。

陈烈被踹一脚,眼神一暗,按着人的肩就推了下去,整个人欺身向前,膝盖跪在她身体两侧。

“想死?”

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主。

再哭,命给她算了。

近在眼前的这张脸,锋利分明,戾气张扬,性格也同这张皮囊一般,凶煞偏执。

纪烟躺在软沙上,头绳也不知道蹭哪去了,长发铺洒着,月光下一双眼莹满水,生动得不像话。

漂亮死了。

陈烈盯着她,眼神晦暗。

纪烟不能动,只能骂,“陈烈!你混蛋!放开我,你就是个神经病……”

她从小就是个温吞的性子,不会讲脏话,骂来骂去就那几个词,毫无威慑力。

陈烈发笑,勾唇喊。

“小黛玉。”

纪烟停止挣扎,眼睛睁圆,“什么?”

“埋花的那位林小姐,”陈烈好心解释,“她不是最喜欢哭?”

他一瞬不移地看她,眸色漆黑。

“哭成这样,你也是小黛玉。”

纪烟顿时什么情绪都消了大半,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闭了闭眼,她突然说,“疼。”

陈烈注意力不在声音上,“嗯?”

纪烟又说,“陈烈,你抓疼我了。”

陈烈听清了,松开手直起身,也没忘嘲讽一句。

“娇气。”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燥得慌,沉着脸从兜里摸出烟盒,抽了根出来塞进嘴里。

还没点上,胸膛突然被狠推了下,人纹丝不动,手颤了下,银色的zippo火机在沙上滚了一圈。

纪烟趁着他愣神时,爬起来就跑,有多快跑多快。

最后不忘回呛一句,“你才是黛玉!”

陈烈叼着烟蹲在那,好半响没动作,然后回头看一眼。

纪烟一边跑一边往后提防着他,活像他是洪水猛兽。

他从嘴里拿开烟,低骂一句,舔了舔牙齿,然后低头勾唇笑出了声,胸腔震颤。笑够了,把烟往地上一掷,慢吞吞起身,插着兜往她的逃跑方向走,不紧不慢,姿态散漫。

嘴里还倒计时。

“三。”

“二。”

“一。”

“一”字一落音,少年即刻提步奔跑起来,海风肆意地灌着他的后衫。

管他妈的。

横冲直撞才是他本性。

纪烟根本没跑多远就被追上,腰被人环住,猛力一拉,天地晃动后,她又躺下了,不过下面垫着人。

陈烈一个翻身,两个人位置对换。

纪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竟然气也不喘一个。

“你放开!”

陈烈这回没听了,一手死死按住她肩膀,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掐住那张小脸,虎口正抵着她的唇。

“你挺牛,”他微眯眸,手指收力,“敢推老子?”

他没用多大力气,戾气也没浸透眼底。

纪烟不怕他,反正再怎么样,他总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她下了决心,唇瓣张开,对着他的虎口就是狠力一咬,眼睛怒视着他。

仿佛这样才能将所有的一切报复回来。

却没得到想要的反馈。

陈烈没知觉般,手一寸也不移,随她咬,瞳孔漆黑,看她跟看不懂事的小屁孩一样。

谁不淡定,谁才是输家。

纪烟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她眼眶涨疼,松开了牙齿。

“这就够了?”陈烈改为捏住她下巴,目光讽刺,“我以为你不咬到天亮不罢休。”

纪烟不挣扎,偏开头不去看他。

她这样,陈烈心里横冲直撞的烦躁之意更甚,指腹用力,将她的脸强硬地扳过来。

“讨厌老子,你就喜欢那样的?”

话题跳跃得太快,纪烟一时愣住。

“弱成那样,”陈烈捏着她的下巴晃了下,“怎么配得上你。”

最后,意味不明的语气。

“纪烟,他争不过我。”

少年被风吹乱的白T扫过纪烟的手,痒痒麻麻。

纪烟反应过来了,一时间,胸腔里有满溢的情绪,却横冲直撞得不到疏解,她不想反驳只想回呛。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咄咄逼人的都是他,而她只能被动选择。

这不公平。

她回视过去,淡声问,“他不配,难道你配?”

轻轻巧巧一句话,瞬间就刺痛了他。

陈烈看着她,下颚收紧,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浪潮,他一句话没说,低下头去咬她。

一口衔住了她脖上的软肉。

说是咬,更像是厮磨。

纪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惊恐地睁大了眼。

不疼,只有痒,但她全身都在发抖。

陈烈牙齿磨着她,克制着没用力,很快就放开她。

纪烟唇还在抖,“你……这是做什么?”

“教你明白一件事。”

陈烈伸手,拇指擦过自己的唇,再找到她脖上那道新鲜的浅浅牙印,摁上去。

视线上移,重新看住她,眼神浓烈。

“爷和你才是绝配。”

纪烟一瞬间失了反应,心跳声逐渐脱离规律。

为什么?

她不想深究。

陈烈没再管她,该算的帐算完,干脆地起身,插兜懒懒站在那,风一吹,身上衣服簌簌响,绕着削劲的身形。

他低头勾唇,目光落在她脸上。

“走了,小黛玉,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