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月茗搀着陈玄丘落回城头,陈玄丘一个踉跄。
摩诃萨急迎上来,道:“我佛,你这是受了伤?欢喜佛祖何在?”
摩诃萨虽然担心,不过倒也没有想过长耳定光仙已经身魂俱灭。
一个准圣,除非是圣人追杀,否则哪有那么容易死?
就算是两个准圣追着一个准圣打,打不过,要逃也容易些呀。
此时看来,反而是陈玄丘的情况更严重一些。
他脸色淡金,双眼无神,唇边有血,身上气息激荡不定,就连他头顶那棵树,都怏怏地垂下了叶子,有些无精打采的。
谈羲茗惊道:“玄丘哥哥,快吃一颗培元丹。”
谈羲茗玉掌之中,已经托起一颗丹药,丹形圆润,芬芳扑鼻,与她平素炼制的丹药大不相同,不知道是她丹术有所提高,还是取了摩诃萨亲手炼制的丹药。
陈玄丘就着谈羲茗的手,一口吞下丹药,看见摩诃萨这个老实人一脸关切的样子,陈玄丘有些过意不去了。
哄骗老实人,罪过呀。
不过,除掉长耳定光仙这种烂人,陈玄丘一点内疚都没有。
就只是这么微微有些难以启齿,陈玄丘的眼神儿就变得更加灵动起来,还带着些天然的黠意。
“摩诃萨大师……”
狐性玄丘一脸悲戚,泪光在他眼中闪烁,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马上就要流下来了。
“斗姆元君,不肯答应我的谈判条件,反而翻脸,要把我留下。是定光欢喜佛祖,毅然出手,抵住斗姆元君,掩护我回归本阵。”
陈玄丘痛心地低下头,颤抖着身子道:“斗姆元君还有诸天星君相助,敌众我寡。欢喜佛祖为了掩护我离开,拼死阻挡斗姆元君与诸天星君。他……”
陈玄丘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圆寂了!”
陈玄丘说到痛心处,“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谈月茗和谈羲茗慌忙扶住陈玄丘,谈月茗道:“陈大哥,你也受了重伤,切勿乱了心神。”
谈羲茗掏出一个口袋,急急选择着丹药,都带了哭音儿了:“玄丘哥哥,你不要吓我,你可不能有事啊。”
摩诃萨见陈玄丘摇摇欲倒,似乎伤势颇重,他叹息一声,一掌拍在陈玄丘的顶门。
一道乳白色的光束从他掌心倾泻而下,将陈玄丘整个儿笼罩其中。
老人家这是动用了本源之力,帮陈玄丘疗伤了。
“自在王佛,谨守元神,切勿牵动七情。这,算是欢喜佛祖的一个劫数吧。不过,有须弥山上八宝功德池在,欢喜佛祖定会涅槃重生,你也不必太过挂在心上。”
陈玄丘紧闭双眼,沐浴佛光,泪水涟涟不断。
“那斗姆元君,与欢喜佛祖,有一桩大因果在,岂会容他离去?她拼着身受重伤,却是将欢喜佛祖,身魂俱灭了!”
陈玄丘的嘴唇禁不住地哆嗦起来。
“咳咳咳咳……”想是心情激荡,陈玄丘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不能不咳,他怕笑出声来。
头顶乳白色的光芒一闪,摩诃萨震惊地退了两步。
欢喜佛祖,历无数量劫,修成准圣之身,贵为西方新教佛祖,现在身魂俱灭了?
谈月茗和谈羲茗才不管那个色眯眯的家伙死不死,眼见陈玄丘又是吐血又是咳嗽,两人可紧张的很。
月茗道:“陈大哥,我先扶你回去歇养疗伤。”
羲茗道:“师父师父,你还有没有更好的丹药啊,玄丘哥哥他伤的好重。”
“我……我不碍事。”
陈玄丘哑着嗓子,喘息地道:“大菩萨,速将此事禀报世尊吧,我……咳咳咳,我刚服下丹药,回去打坐一番,化开药力,就能稳住伤势了。”
“啊?哦哦,月茗、羲茗,你们快扶自在王佛去疗伤。”
眼见着两位姑娘扶了陈玄丘离开,摩诃萨仰天一叹,幽幽说道:“世尊啊,这才多长时间,两位佛祖便应了生死大劫。我西方东进之策,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
陈玄丘被大小茗儿扶回有阵法拱护的洞府,让他盘膝坐在碧玉床上。
那头顶小树,这才攸忽一闪,自去静室之外,觅一灵气充裕之地,扎下根来补充元气。
当时为了显得逼真,陈玄丘连番催动汤五味施展空间跃迁之术,汤五味此时也近乎油尽灯枯了。
“陈大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的伤不重,现在服了羲茗的丹药,只要静心打坐,入定一番,就能稳定了。”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玄丘哥哥了,玄丘哥哥,你安心入定。我去给你炼一炉天魂涤脉金丹!”
这丹药可是最上乘的疗伤丹药了,所耗费的天材地宝,都是极其罕见之物。
因为原材料难得,所以茗儿手中也没有已经炼好的丹药。
因为一旦把那材料炼成了天魂涤脉金丹,若有其他需要时,材料可就未必凑得全了。
陈玄丘答应下来,双手先结北斗诀、再结五岳印,最后合太极印,缓缓搭在腹下,进入入定状态。
月茗和羲茗关切地看着他,陈玄丘一身的烂布条子,足见当时之凶险。
漫天剑气纵横之下,陈大哥是多么危险啊,一个不慎,就命丧当场了吧?
毕竟,向他挥剑的可是一位准圣。
天可怜见,幸亏他没事。
见陈玄丘身体抖动了几下,气息渐渐变得平稳下来,脸上血色似乎也恢复了一些,这才蹑手蹑脚离开静室,将门关好。
眼下疗伤要紧,衣服倒是不急着给他换了。
静室的石门“咔”地一声叩上,陈玄丘的眼睛就嗖地一下张开了。
一双狐狸眼贼兮兮的。
侧耳听听外边动静,陈玄丘立即跳下地来,取出混元金斗,呼啦一下,各种法宝倾泻而出,顿时珠光宝气,满榻灿烂,神光氤氲蒸腾,陈玄丘不由得眉开眼笑。
“发了发了……,发……咦?”
“咕噜噜……”
混元金斗里,滚出一个姑娘。